第十七章 间关百战 3(1/2)
皇甫遇终于忍不住,踞案而起道:“张节帅此言差矣,方今契丹南来,声势虽大,但不过有劫掠之心,无据城之志,只要咱们敢横下一条心,并力向前与其角力,不用几仗,契丹人被打痛了,自然就会退回幽云,咱们只要打到定,镇二州地界,就能到得军粮供给!“
慕容彦超也道:“太师所言正是。契丹人南来,为的不过是财物人口,并无甚么大志,更不会为了这些身外之物与我军正面长久作战,只要我十万大军步步为营,抱成一团北上,定能将契丹人逼出国境!“
药元福道:“末将附两位将军之议,若张节帅愿挥军北上,药某麾下骑兵愿为前驱,先当契丹锋锐!“
安审琦道:“张节帅之言不无道理,可是咱们奉御营使严命进军相州,并没有打什么大仗,也没有失利,就此退军,那实在是说不过去罢?无论是澶州大营还是开封皇上那儿,都没法交待啊!“
张从恩软硬兼施压服了大部节镇,但对于出言相抗这几个硬骨头,虽是恨得牙痒痒的,却没有太好的办法,这些人不是元勋宿将,就是后起的红人,纵然官阶资历都没他高,但手下雄兵在握,真的闹翻了也不好办,当下只得道:“几位将军所言,也是有理,咱们目下喝酒,且待明日计议!”
众将闷闷不乐地喝完了酒,散出大帐,回营歇息。二更时分,只听得大帐处人喊马嘶,火光如昼,众将惊醒出来看时,却是张从恩部军拆了营帐,押了粮草,当先出营去了,而李守贞与石赞部下四万余兵马掩在张从恩后军,俨然是殿后防变,眼见一粒粮食一根草料都没有留下,众节镇只得散了大半,赶紧召集兵军跟上大队。
慕容彦超与皇甫遇,药元福,安审琦四人面面相觑,明知张从恩罪大恶极,但碍于身份,却都无法指斥其非,军马全都仰仗李守贞粮草供应,孤军留在相州,与送死无异,一时都是呆了,半晌作声不得,皇甫遇抢了一匹马,去追赶张从恩理论,慕容彦超,药元福,安审琦眼见大队须臾之间就要走个干干净净,只得也去整军跟随。
四更时分,正在相州城里为大军屯扎忙得不可开交的相州防御使符彦伦终于得知大军已经撤离,自封大佬的天平节度使张从恩也不能说全无义气,派了一个骑兵飞驰入城,将符彦伦从一群被晋军洗劫得衣不蔽体,正在向父母官计说法的农民中拉出来,告诉他大军已经胜利转进,当然不会只留下他一个光杆司令那么惨无人道,这不,安阳水上的浮桥桥头,还有五百军士在守着呢,那骑兵气喘吁吁地说完,翻身上马而去,算是把防务移交了。
被睛天霹雳打得晕头转向的符彦伦马上让衙役将百姓赶散,率了身边数名军校,飞马奔到安阳水桥头,但见五百名老弱军士在桥头,持了些钝枪断刀,头顶雪眉横霜,呵气跺脚取暖,惴惴不安地看着浮桥的另一端,深夜里四处都膝黑一片,如同一只硕大无朋的巨兽张开的可吞天吃地的大嘴。
符彦伦对军校道:“今晚乱哄哄的,这些兵士气低落,又疲惫不堪,怎么守得住浮桥?”当下便叫过那带队的指挥使,问知叫做何大挺,令他引兵入城防御。军校道:“符大人,咱们走之前,是不是先把浮桥烧了,以阻契丹人过河?”
符彦伦皱皱眉头,道:“不必,就让它留着罢!”
军校奇道:“这。。。。。这不是与敌便利吗?”
符彦伦笑一笑,道:“本使自有主张,你快引军士入城布置城防罢!”说罢驻马向北岸张望,隐隐听到到马蹄声了,这是契丹的游骑在黑暗中窥探,全军撤退这么大的动静,不惊动这些精明警觉的拦子马是不可能的,不过他们今晚暂时还不会过来,如果这浮桥不被烧毁的话。
符彦伦入了相州城,立即传令四门紧闭,闲杂人等一律不许乱走乱动,将撤入城中的五百守桥军兵多备旗帜战鼓,伏于北门城楼周围,其余三门城楼不竖旗,也不备一兵一卒。军校们甚为惊奇,但见符彦伦气度平静,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心下也自大定,上官所命,均一一照办不误。
天刚麻麻亮,睡了一小会的符彦伦率领军校走上北门城楼,城楼高大,野地平坦,借着曙光,已经可以看见安阳水以北,黑压压一大片契丹军在寒风中列阵静静守候,一始反射清晨阳光的安阳河水上,完好无损的浮桥在淡淡的雾霭中若隐若现。
领兵的指挥使何大挺上前禀报,契丹兵在安阳水以北列阵已有小半个时辰,但是奇怪得很,既不渡河攻城,也不摇旗呐喊助威,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着。
符彦伦当然知道自已保留浮桥的疑兵之计已经生效,张从恩率大军无端离开,本来就已经很诡异,自已因势利导,把浮桥也一并留下,极不合理的安排就算是生性粗犷契丹人,也禁不住要想一想,更何况其中还有许多附从汉军。
耶律洼以手打帘,朝相州城头望了好久,喃喃道:“这些南蛮子,搞的什么鬼?”
赵延寿道:“大王,卑职以为这晋朝大军撤得奇怪,这相州城更是静得离奇,其中一定有诈!”
耶律洼点头道:“本王也这样觉得,攻打的南蛮子州城多了,第一次见到这样怪异的,还有,大军撤退,那浮桥居然不拆,本王也使人前去看过了,完好无损,过大批人马毫无问题!”
赵延寿道:“可是咱们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弟兄们冻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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