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快近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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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能起身睁眼去看,但只凭她刚才所见的回忆,莫叶也不难猜测,这种嘈杂一片的拍草声,是什么来头。而如果她此时能够亲眼目睹周围草丛里发生的一切,她一定会感觉尤为震撼。
蛇喉能发出声音么?如果能,此时莫叶应该能听见四周一片鬼哭狼嚎。
那些密集伏在深草中,准备伺机冲出的青蛇,在听见那尖啸的笛声后,就仿佛一篓子倒入撒了盐的大翁里的泥鳅,开始弹跳翻滚起来。
中春季节,山野间半枯半青的深茅草,接近根部的草茬还有些硬度。群蛇乱舞,很快将草叶子拍成敝絮状伏地,这样一来,较为硬气的草根那一截反而如一排排密集的钉子一样,将虫蛇女脚下所踩的那片地表装点成了钉子板。
——如果不是这些深草具有一定韧度,脚蹬革履上山来的莫叶一行人就不会还要带着镰刀劈草开路了。
虫蛇女控制的群蛇是经过她精心培养,由三分虫的体质配合七分蛇的体质,借以减浅蛇体在冬天完全深眠的特性,方便其在逆季节时,也能操控群蛇出洞。因而这些虫蛇身上依然有鳞,大体保留蛇的特征。
本来它们的躯体是具有一定防御力的,但以自然季节的强大控制力,这些蛊虫一样的蛇虽然可以逆时节出没,可虫蛇女巫蛊一般的控蛇术仍然无法完全改变它们的体质。
等待在春末正式醒眠换鳞的群蛇失控的以身体拍打在地,受笛声蛊惑,已无法控制己身行动的角度去避开草茬。不少蛇就那样狠狠撞在硬草茬上,反复磨损。已经有不少蛇开始出现鳞身翘起裂开的损伤,光滑的长蛇身渐渐变得如掉漆的门一样斑驳破损。
有一瞬间,连虫蛇女看见这一幕,也不禁愣住了。
可对于蛇这种冷血动物而言。这点损伤不会立时令其毙命。在体表受伤时,它们本体的攻击力至少还能持续一个多时辰。何况虫蛇女这一次带来的蛇,可不止是脚下深草里铺开的这点数量,所以她很快就冷静下来。
笛声的声线时而拔高如箭矢直刺云霄,时而如闷雷从天空坠落,又如云间下起刀子雨,直要将地面戳破无数个深窟……总之从这笛声开始时,就没有显出片刻悦耳的好节律,每一音节都在步入极限 。而每两个音节之间的转折,就如两头背道而驰的疯马,除了极端。仍是极端。
而草丛里的那些蛇倒是将这种极端的乐曲以体态动作演绎出来,只是此时的莫叶无法睁眼去看罢了。
不过她虽然没看,却能理解,悦耳的雅乐是用来舒缓人心的,如果是要以杀伐为主念,那还讲什么悦与雅,当然是如何摧残意志,就如何来奏响了。
其实最初莫叶在看见那虫蛇女扬铃控蛇时,也考虑过自己弄出什么声响去干扰,但如果真要她如此做。她又不能准确拿出应对的方法。刺耳的声音她或许能弄出来。但不是任何刺耳的声音都能刺激到蛇这种冷血动物。如果不能摸清其中门道,施声不当可能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莫叶心里既有些好奇,又有些佩服,不知道这陌生男子究竟是什么人,竟连这种学识都通晓。然而一想到自己此时的处境,以及自己和同伴都是受此人拖累,已经一只脚踩进鬼门关了,她的心情顿时又复杂起来。…
尖锐的笛声没有持续多久即止歇了,这种极为耗费气力的吹奏法也的确持续不了多久,当白衣的陌生男子收了笛管,再开口时,依然冷漠的嗓音里竟带上了些许喘气的意味:“到此为止。”
紧接着,一阵轻而快的脚步声迅速靠近过来。莫叶躺在地上,对这声音听得十分清楚。
而在这脚步声已离自己很近时,莫叶又听见凌空似有布锦抖开的声音,甫一听来如衣袂扬风之声,略一凝神再听,似乎又不全是如此。
如果此时的她能够睁眼一顾,一定会惊愕于自己的所见。步速极快的白衣男子在踏至莫叶身畔时,他的手未停,背后斜挂的如剑事物被他拔出在手,并单手抖开,竟是一把黑色布伞。撑着黑伞的白衣男子未在莫叶身边停滞,脚下一点,毫不犹豫的朝十数步外身材矮小诡怪的虫蛇女冲了过去。
就在此刻,莫叶也能听出,以极快速度掠近的那一组脚步声流畅驰远,类如光束一样朝远处投出,凭她记忆中对方位的判断,竟是朝虫蛇女去了!
难道他也体质有异,不惧蛇毒么?
真正的蛇王可一直没有离开虫蛇女,就盘踞在她的脖颈后呐!
没人知道白衣男子有没有抗毒体质,但此时草地上如果还有旁观者看见这一幕,一定不难感受到他谋定快近斩的决心。
如果没有群蛇为助力,凭虫蛇女的功夫,或者可以说她根本没什么武艺傍身,白衣男子要杀死她简直易如反掌。
然而虫蛇女虽然为了养蛇,间接把自己也练成怪物一样的人,体貌都因为长期与毒物为伍而发生改变,但她也不是没有脑子,在生死威胁的面前,她最直接的想法就是保自己的命。当她看见白衣男子终于动身,直接冲杀过来时,她已经放弃了脚下那一片被尖锐笛声扰乱神经的群蛇,快速举起双手,拂向自己的发辫。
若是行道内的人,对某一样驯蛇要义一定不会陌生。这虫蛇女一头小辫上绑的十几枚银铃虽然从外观上看,与她指间扳指上的那些银铃个头等同,但实际上它们发出的声音是略有差异的。
五条黄斑都死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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