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可奈何(2/3)

“杀人啦！杀人啦！”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出来，人群顷刻大乱四面奔走，更远处还有不少人伸着头争相望来，兴致勃勃带着旺盛的好心，目不转睛看个不停。

这一出闹剧来的太过突然，张曜是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地的贼偷，也是头疼，瞄了眼浑不在意的张虎，心是暗暗叹了口气：这个憨货，我只是让你把人揍一顿，你怎么能下狠手呢？话说该不会真的一拳把人打死了吧？

这个可能性还真有，当初知道张彪张虎两兄弟练武，张曜兴致冲冲的让两人露一手，两兄弟是再三推辞，后来实在拧不过少爷，有张虎这个做弟弟的勉为其难出了一拳，别院那颗盏口粗的柳树拦腰断裂，至于张虎的右手连皮都没破一下。

张彪当时可说了，弟弟张虎也用了七成力度，这七成力度竟然有如此威力，张曜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

“少爷，不用担心，他是在装死！”

似乎看出了张曜的心思，张虎憨声憨气道，说完踢了踢地的贼偷，开口威胁道：“滚起来！再不起来我真打死你！”

“住手！”一声怒喝远远传来，扭头望去，只见五六人走出人群，领头一人约莫有三四十岁，穿着深色长衫，手还拿了串佛珠，看了看张虎又看了看张曜，还有站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短衫男子。

“程爷，程爷您可算来啦！”

看见自己人到了，贼偷直接坐起身子，抱着来人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这三人污蔑我是贼偷，又拿不出证据来，我反驳了两句，他们要打死我！程爷，您可一定要为小的做主啊！”

不得不说，这贼偷的口才当真不赖，三言两语将事情说的清清楚楚，被称为程爷的男子心了然，倒也没直接表露态度，对着张曜拱了拱手，笑眯眯的问道：“老夫程斯，乃是这不成器东西的长辈，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问我家少爷的名讳？”

说话的是张彪，他原本在下马桥的停摆口等候，听闻学士街闹出了人命，莫名的想到了自家的傻弟弟，这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到地方一看，心松了半口气，少爷无事好。

狠狠瞪了眼张虎，尤其是看对方一脸无辜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给了个回头再收拾你的眼神，看着程思冷冷道：“带着地的杂碎给我滚！”

张彪如此不给面子，让程思下不来台，脸的笑容一点点淡去，一脸阴沉道：“年轻人，说话注意点，我在这苏州府呆了几十年，说不得认识你家主人，要是让他知道你在外面惹是生非，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你猜自己会有什么下场？”

说完又看向张曜：“还有这位公子，老夫也是一片好心，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得自家人，公子若是执意由这恶奴仗势欺人，哼，今天谁也别想走，非得说个清楚不可！”

“让开、让开！”

程思的话音刚刚落下，人群又走出四个人，头戴黑幞头脚蹬硬底旱靴，衣服间一个大大的‘差’字，却是官差来了。

“我当是谁在学士街惹事呢，原来是你！”年长的官差不客气道：“程思，你不好好的在长乐帮当你的堂主，跑到这里来干嘛？莫不是准备金盆洗手，以后当一个良民吧？”

郑捕头的话听起来委实刺耳，程思脸色不虞，“有劳郑捕头关心了，老夫身强力壮，又得帮众兄弟抬爱，这堂主的位置还要再干个几年十几年！”

“别给我耍那么多花枪，程思！”郑捕头靠近后低声说道：“你们和野狼帮私下械斗我不管，反正都是群该死的人，但在这北城区由不得你们胡来！现在带你的人，给我滚！”

苏州府约有五百多名捕快，其有绝大部分都是自带干粮，只有寥寥十几人才是登记在册、有着官方承认的‘经制正役’，用现在的话说是有编制，其余的都是临时工。

郑捕头是其之一，所以才有底气不惧程思，长乐帮算什么东西，这些人偷鸡摸狗坑蒙拐骗，整日不干好事，他不止一次想着把这些人送进大牢里面，奈何官不允，早年的热血在一次次拒绝渐渐冷去，现如今性子虽然依旧火爆，但再也不似以前那样嫉恶如仇。

“既然是郑捕头开了口，老夫卖你一个面子，我们走！”

说完带着人准备离去，临走前又忽然扭头看向了张曜：“这位公子，天黑路滑，以后出门时小心一点！”

这话一出，张彪张虎当即色变，两兄弟心意相通，无需对视便立刻明白了对方心所想，张虎右手用力握拳，噼里啪啦的骨头声转瞬响起，郑捕头眼惊骇之色刚刚浮现，一阵恶风擦身而过，紧跟着红的白的溅了一身，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尖，整个世界瞬间变的暗红。

他愣愣的看着程思的无头尸体慢慢倒地，看着那个竟敢当街杀人却又毫不在意的凶恶青年，下意识摸了摸脸，满手血淋淋，掌还有个滚珠大小的东西，低头一看，赫然是一个眼珠。

“杀、杀人啦！！！”

一声凄厉划破天空，远远围观的人们再也不似之前那么平静，如同无头苍蝇般四散奔跑，适才那一幕在脑海不断浮现，让人心恐惧，手脚不听使唤。

“唉，何必呢？何苦呢？”张曜重重一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好像再说给其他人听：“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现在好了，小命玩没了吧？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