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收获(1/2)
下雪天在家冻的直哆嗦的周品正一连打了几个喷嚏,他吸吸鼻子,纳闷了。谁在念叨我?
杨小贝他们乡下,冷的时候可劲地加柴火,烤着旺旺地炉火不要太享受。城里面不可能生明火,大家都是发的炭火取暖。周品正恨不得整个人扑到碳盆子里面去。冷啊!真冷!在浦海哪里会下这么大的雪?今年真的是流年不利,他现在一个人窝的这个小房子,是叔叔分配的宿舍。叔叔在乡里驻点,他在那边呆了几天不耐烦被说教,一个人躲到了县城。
周品正是家里唯一的儿子,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从小就被父母和姐姐宠得跟什么似的,就没有受过什么委屈,胆子也大得很。他爸是光荣的铁路工人,说起来好听,其实就是个站台里面卸货的装卸工,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由于是独子,他到没有被下放到农村里去,但是初中毕业后,就被他爸安排进了车站干临时工。
父亲常年在外面工作,却不知道儿子已经被家里的女人们惯得一点苦头都没有吃过,冷不丁的让他去做这“苦力活”,还能有个好结果?在父亲的高压下他倒也老老实实在铁路上面混了几年,可是逃岗、捣糨糊那是常事,是工段上面有名是刺头。
好景不长,二十岁的时候父亲得了肝癌,没几个月就走了。父亲是老职工了,在世的时候工段领导还看他的份上对周品正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父亲过世后,周品正还三天打网两天晒鱼的,彻底得罪了领导,连个正式工都没有顶下来。
这个年代工人的岗位都是继承的,按照道理父亲去世,这份工作就应该的周品正的。哪怕他一百个不愿意做这份苦差,可是领导不批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年轻气盛的他从到局里大闹了一场,也彻底断了后路。
没了正式工作,在这个年代就是类似“混混”,“小瘪三”之类的存在。在家呆了一段时间,受不了老娘一天到晚的抱怨领导,抱怨单位——反正我儿子是没有错的,都是他们逼的。周品正烦不胜烦,出去想办法找路子去了。
他脑子活,在外面转悠一阵,立马敏感地发现了机会。七十年代的浦海已经是个超大城市,在计划经济时代,各类商品只有一个状态,就是紧张。国家甚至特地为了解决市民们的日常生活所需,从国外进口食品用于补充极度匮乏物资。人们不是在排队,就是在排队的路上。米、菜、肉、鱼、衣服、自行车。从小到大,一切生活所需,都需要凭票排队购买。
但是也有一些脑子活络的,早已经开始偷偷贩卖商品,这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从乡下收购老乡的鸡鸭、粮食等,再到晚上拿出来售卖。经验丰富的市民们口口相传,都赶去购买这些不要票的副食品,因此还发展成一个规模颇大的地下市场。
周品正打探到这些消息,不由得大喜。这不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吗?都什么年代了,还祖祖辈辈守着一份死工作,拿着一份死工资。一年又一年重复着机械的劳动。他就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样,才提不起劲来工作。
说干就干,他马上从母亲和姐姐那里得到了省吃俭用存下来的启动资金,开始了自己的二道贩子生涯。刚开始的时候摸不着门路,乡下收不到,城里卖不出,还倒贴了不少进去。但是他年轻肯学,也有耐心,到乡下跟老乡套近乎、拉关系。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稳定的货源。
地下市场那边,混的久了,熟客也渐渐多了起来。毕竟的见不得光的,陌生人一般都不会找你。做了两年等生意渐渐上了轨道,这效益就出来了。在工人工只有37.6元月工资的年代,他居然已经积累了数万元是资产。
生意做大了,他眼光也就高了,早就不自己亲自下乡收东西,变成了“大老板”。他年轻不懂得隐藏,母亲和姐姐也都是没个成算的,成天在外面炫耀自己的日子过得多好,家里多有钱。周品正一个无业游民,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又问题吗?
这个世道永远也不缺一种叫“红眼病”的人,也许平时仇恨拉得太多,他被举报了。
本来,这个时候是要求严厉打击“投机倒把”,但是在特殊年代,这只是一种政治罪名,对周品正这类人来说,几乎没有什么约束力。只不过偃旗息鼓,从此洗手不干,此事也就算揭过去了。
谁知道自从去年年底开始风云突变。中央决定改革开放,为了战略物资的供应和消费者的利益,维护市场的稳定平衡,国家连续出台多项政策,甚至有风声说要把“投机倒把罪”列入刑法,成为重刑。
像周品正这些已经被挂了号的人,都坐不住了。有的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国家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没怎么当回事。但是周品正从这些年的历练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特地给远在外地工作的叔叔打了封电报,隐晦地问起这事。结果马上接到叔叔的加急电报,要求他马上来鄂北,“给他送点书和用品过来。”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叔叔在机关工作,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于是风紧,扯呼。赶在腊月二十九买了票,年都顾不得过了,辗转两天来到了白云县。
他和叔叔一点都不亲近,叔叔看不惯他吊儿郎当,不好好做份正式工,以至于惹出了天大的祸事,甚至于要影响他的仕途。周品正则瞧不上叔叔假正经,成天一副高大上的模样。总之两人相看两相厌,还是眼不见为净才好。除了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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