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回 迷雾重重(1/2)
如今且说剪昔盯着谢庭玉渐次模糊的身影,只觉心中一道暗线猛然掠过。剪昔心底似是明白了什么,但又像是什么都未曾理清。彼时,剪昔只觉心下诸多思绪业已缠作一团,半晌都理不出一丝头绪。
宝银见剪昔神色呆愣,只当她尚在沉迷于琴音中不能自拔,抬手便在她眼前轻晃了两下,打趣道:“你这丫头,可别真叫那琴音勾去魂了罢,不若我也替你寻个天师进来拽拽可好。”
剪昔被宝银猛一打岔,也将脑中的胡思乱想尽数抛开,嗔怪的瞪了宝银一眼道:“方才还说我满嘴里胡沁,你如今可是犯了更大的忌讳。谁不知这府中最是忌讳巫蛊邪术的,你这般大刺刺地将那‘天师’二字吵嚷出来,也不怕叫旁人听了去。”
因着方才与剪昔一番长谈,宝银内里的真性子也放开了两分,吐舌笑道:“就是知道未有旁人,方才这般胡说。若是搁在人多的地方,凭你是拿刀顶着还是用绳捆着,可是不敢多言一句的。”
话及此处,宝银话锋一转,话语间不经意地夹杂了一丝讥讽之意道:“再者说了,这府中的腌臜事多了去了,只凭一个天师可是镇不住这股子邪气呢。这内里的假鬼,可是要比那真厉鬼尚要毒上三分呢。”
剪昔眉眼一动,持帕遮了面上神色,轻笑道:“亏你还是这府里的家生子,什么话都敢摆到明面上来说。你自己个儿想想,你方才这番说道若是叫张妈妈听见了,就算不叫人叉出去,也必是少不了一顿好打。”
宝银转身坐于剪昔旁侧,笑眯眯地说道:“如今这四下无人,要告也只有你告去,我若是受了罚,你也逃不了一个连坐罪儿。”
剪昔斜倚在身后的美人靠上,微微放缓了挺的僵直的身子道:“宝银难道未曾听过隔墙有耳吗?这府中既是处处凶险,可不得时时当心。”
宝银也随着剪昔的动作将自己的脖子搭于美人靠上,眺望着远处的园中之景,意态闲散地说道:“要不然我能选这处地界与你闲语,自寻个没人的房子便是了。哪用得着跑了这么远的路,淋了一身雨水不说,还巴巴地爬到这山上,还不是因着这儿视野开阔。若是有旁人上来,一眼也能瞧个清楚不是。”
剪昔转头瞧了眼唯一一条上山之路,唇角不自觉地抽动两下,干笑道:“倒是未曾注意,原是你提前走了心。”
宝银微微敛下眼睑,语调怅然道:“在这深宅大院中,要想活命,便要走心。”
剪昔见宝银进退得当、暗里也瞧得通透,越发觉得宝银此人来历匪浅,只是不知为何她为何对赵文华与谢庭嵘这般仇视。每每提起两人名姓,宝银眸中总会掠过一丝清浅的厌恶与讥讽,虽说宝银掩藏的极深,却总是于无意间露出些许。
若不是剪昔在那北城摆了几载的茶摊,见惯了这人情世态,瞧遍了各色嘴脸,也必不能从宝银面上瞧出分毫。再者,据剪昔这几日间的观察,这国公府的潭水之深,远不是她一人能搅得动的。如此境况之下,就算不能多一个盟友,也比多一个要剪昔时刻提防的对手要好上太多。也正是因着这般缘故,剪昔方才下定决心狠赌了一把,也便有了方才的这一番长谈。
思及此处,剪昔心下不由暗叹一声,照如今看来,这几载间的磨练,实是不知是老天的一番额外馈赠,还是一场惊魂动魄的历练。剪昔心下不知,也不欲瞧个明白。
可即是这般,剪昔心底对宝银的猜疑仍旧未曾落下半分。听宝银方才所言之意,她似是知道一些常人所不察的隐秘事儿。就连前些日子那件夜半焚香之事,也不是一个普通丫头所能随意知晓的。就算宝银能从旁里偷听到,可这百花冢中所用药材,她又如何知晓的这般清楚。定是有人将此事提前告与了宝银,并嘱咐宝银用此事来试探自己。
剪昔经历了这连番的祸事,早便失了自命不凡的念头。她们一同进府的五个丫头,宝银本就未曾见过,又为何单单试探了自己一人?那什么从赵文华哪里瞧见自己眼神的说道,剪昔可是不信。这世上之事既有因,也便有果,自己身上定是有什么可供宝银图谋的地方。
剪昔凝神思索了片刻,心下愈发混乱起来。这宝银自小长于国公府内,却对她们这些外来的丫头万分了解,这便及其不合常态。而能将她们这几人的性子知晓的这般通透之人,也只有将她们引入府中的汪婆子尚能办到。如此观之,这两人之间必然有着某种关联。只是不知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剪昔回想了一下汪婆子的体态气度,否决了汪婆子为主的猜疑。就算汪婆子穿戴的再好,可她骨子中的那种奴颜之态,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同言而论,宝银身上也没有主子身上那份该有的气度。而宝银身为家生子,这府中必是有不少人识得她,这身份一事上却是造不得假的。若宝银与汪婆子当真同属一处阵营,她们背后必然有一个幕后之人,而此人也一直在暗中指示着她们的所有行动。
目今,从宝银行事的态度来看,此人也应该与赵文华与谢庭嵘有着一份刻骨铭心的仇恨。只是不知此人身份是何?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倒是一时难以判断究竟是府内人所为,还是府外人所为。不过这番大的手笔,倒也不像是府内人所为。当今世道,女子最忌抛头露面,深宅大户中的女子尤甚,难不成这幕后之人是一名男子?可若是男子,又如何对这内宅琐事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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