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回 柳暗花明(一)(1/2)
如今且说剪昔与穆鸿在北城摆茶摊已有两载,剪昔也慢慢地熟悉了这市井生活,众人也渐渐地接受了这穆家兄弟两人。初始,众人见剪昔生得秀气,还好奇的说笑两句。久而久之,众人只当剪昔是个男生女相的小娃娃,也渐次抛开不提。只以大郎称呼穆鸿,小郎称呼剪昔。
这几年间,随着当年之事的渐次风平,剪昔也着实过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剪昔整日与来往的行人与脚商说笑谈天,面上永远都挂着一幅安平喜乐的笑意,恍若当年之事早已随风远去,她也被这岁月消磨尽了所有的心思。
可只有穆鸿盯着剪昔面上越发灿然的笑意而暗自心殇,他知道剪昔那副貌似安宁的面容之下隐藏了多少的伤悲。曾不止一次,在那午夜梦回之时,他曾隐约听见她房中难以掩饰的悲鸣。剪昔将自己所有的脆弱尽数隐藏于黑暗之中,那紧紧压制在喉间的清浅哽咽,似一把又一把的利刃狠狠地戳在了穆鸿心间。
面对这样坚强而又执拗的剪昔,穆鸿实是不知自己该怎样去安慰剪昔。穆鸿只得一次又一次的假作不知,可转眼却打起十二般的精力去探听事关谢府的所有事情。
两人这几年的小意探听之下,虽说未有什么良好的进展,却也打听到了不少的谢家密事。虽说只是坊间流言,难辨真假,可总归是给了剪昔一丝聊胜于无的慰籍。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不知只觉见已是崇德三十三年。距当年之事,至今已有三载,虽说不是什么沧海桑田,可这圣京城中却也发生了几件大事。
崇德三十年末,谢家长子谢庭岳突发旧疾,暴病而亡。其父谢永忠丧子心殇、一病不起。萧帝念其谢家一门忠烈,不忍一代忠臣受病痛折磨,特遣宫中太医一名入住襄国公府,日夜看顾谢永忠一人。谁知那谢永忠一病之下,竟是触发旧疾,缠绵病榻至今,也未曾有一丝好转。
崇德三十一年初,康王萧勇醉酒于城中纵马狂奔,伤及无辜百姓数人。萧帝大怒,不顾众臣劝阻,以纵容下人,骚扰民间未由,革去萧勇皇子身份,削除其宗籍,即刻下狱关押,其妻妾子女等尽数囚于府中,非诏不得外出。
崇德三十一年中旬,萧勇受不得囚禁之苦,自尽于狱中。大皇子党下余众,呈分崩离析之势,业已不复往日。
崇德三十二年春,萧帝离京春狩之时遇黑熊袭击,廉王萧辕不顾自身安危,舍身相救,身负重伤,几要死于黑熊掌下。萧帝受惊,春狩一事被迫中止,萧帝一行人匆匆归京。
崇德三十二年中旬,萧帝因廉王萧辕救驾有功,大肆犒赏廉王及有功之臣。众人窥得萧帝态度,皆是闻风而动,廉王渐次走入权利中心。不过月余,廉王势力竟隐隐与淮王相抗衡。
此系几年间的几桩大事,在萧帝欣然默许的态度之下,党派纷争日益剧烈,朝堂局势也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于这几桩大事之中究竟有何隐情,此系后文,暂且不表。只说这日晌午,剪昔与穆鸿摆了茶摊之后,便见几个街上闲人行至此处,因着一时口渴,便坐在茶摊的布棚下歇乏。
众人方才坐定,当中一个常客随手一挥,招呼剪昔道:“小郎,来几碗凉茶消消暑气,这天真是要晒死人咧。”
剪昔清脆的应了一声,用托盘装了几个大海碗拖至来人桌上,方才笑道:“王叔今儿来得可是不巧,凉茶方才叫人都给包了圆。这儿是今早新做的酸梅汤,又放在那深井里湃了两个时辰,喝起来可是比那凉茶舒爽不少呢,王叔且尝尝。”
那王叔也不是什么富贵之人,平日里喝个两文钱一碗的凉茶还犹尚可,如今一见剪昔端来几碗酸梅汤,面上倒露了一丝为难之色,小声问道:“小郎,这酸梅汤可是富贵人家常用的,咱们老百姓可是喝不起。”
剪昔做了几年的生意,也算有一两分的眼色,如今听王叔这般说,哪里不知是他囊中羞涩,遂笑道:“王叔整日里照顾我家的生意,小郎早就想答谢一二。今儿这酸梅汤不要钱,算小郎请诸位的。”
那王叔也不是那等贪小便宜之人,当下一听,便有些不好意思道:“大家都是穷苦人家,要是整日里请来请去的,你这点子小生意哪里能够。”
剪昔笑道:“不过就是几碗酸梅汤罢了,不值什么的,哪能叫我这小摊子垮了呢。”
那王叔瞧剪昔整日里摆摊也不容易,更是不愿沾她这点好处,面上一板道:“你先说这一碗酸梅汤多少银钱,若是不说,我便不喝了。”
剪昔见他这般坚持,只得笑道:“两个大板就好了,王叔可不许再说什么了,日后常来照顾我的摊子便是。”
那王叔也知剪昔是有意照顾自己,也便领了她的好意,不再多做推辞。
剪昔给众人各自上了一大碗酸梅汤,便窝在树荫下歇乏,可两只耳朵却直直的立了起来,状似无意的听着王叔那桌人说话。
若是细究起来,这王叔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一张嘴巴最是把不住门,逮着点子事情,就要吆喝给旁人听。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剪昔自不会有一点的兴趣。可这王叔的邻居,却是剪昔心中头等感兴趣之人。
王叔的邻居只一个寡妇当家,城内众人都唤她一声汪婆子。这汪婆子年轻丧夫,自家又没有什么好的手艺,只一张巧嘴最会哄人。后来为了生计,索性做起买卖丫头的营生。说来也是这汪婆子的本事,只仗着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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