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落子(1/2)

城堡主厅，以撒摸着下巴在思考，而菲米丝则正襟危坐在长凳上看上去有些局促。他从多特手里接过第一批神弃者的时候就注意到了这个女孩，怯生生的，穿一身肮脏破烂的亚麻长袍低着头站在队伍最角落里，看得出来在神弃者群体中她也是最不受欢迎的那一类。本着不是天才就是蠢材的心态，他走了过去，把菲米丝从角落里拉出来。他还记得当时这个小女孩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恶臭，像刚从下水道里捞出来的老鼠一样。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小女孩身上居然带着远古恶魔的诅咒，那颗因恶魔气息玷污而萎缩心脏就是最好的证明。谁能想到几年下来，当初最不起眼的神弃者居然一跃成了史诗级法师。

与奥利维亚、丹妮尔和克莱尔不同，后面三位都是以撒亲自教导，为了走捷径甚至不惜以魔龙之魂本尊作为反噬载体强行抹去规则带来的后遗症。这让以撒在接下去的大半年时间内完全失去了动手能力，卡彻的高端战力全靠芙兰与伊芙琳撑着。而年纪轻轻的菲米丝却仅仅换了一颗心脏而已，其他知识全部自学成才，最恐怖的是她以一种极其野蛮地进阶速度闯进史诗巅峰，成为裂月法师团七位正式法师中的首席大法师。这种强悍的理解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除了上古蓝龙龙裔没听说哪个种族掌握魔法的速度如此变态。

思考良久，以撒用那只摸下巴的手敲了敲桌面，对着女孩说道：“菲米丝，我觉得你现在倒是可以出去历练了，再把你关在城堡里，肯定会变得非常古板，你应该再次尝试接触外面的世界。”

菲米丝惊恐地望着他，急忙摇摇头，眼带泪花地哽咽道：“主人，别赶我走！菲米丝不要离开这里！”

以撒来到菲米丝身边，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脑袋，微笑着道：“菲米丝你听我说，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法师光在法师塔里钻研是没用的，你得学会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历经各种各样的磨炼，打败许许多多的敌人才能进一步探索魔法的奥秘。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这样一句话：只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站在魔法世界的巅峰帮助我去做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我的小菲米丝，你愿意帮帮我吗？”

看菲米丝的表情就知道她相当纠结，不管是谁从何种童年的阴影中走出来都很困难，不过这一步必须要她自己迈出去，要不然这种恐惧会伴随她一辈子。别看现在的菲米丝看上去脾气火爆十分开朗，但以撒很清楚这就是她的面具，隐藏在面具下面的还是那个脏兮兮脆弱不堪的小女孩。以撒最终目的需要一位突破力量极限的法师，不然计划极有可能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所以他想尽一切办法都得培养出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巅峰法师，力量必须达到这个世界的承受极限才行。除了菲米丝，龙裔法师赛丽娅、艾琳娜都曾经是待选之人，可艾琳娜已经宣告失败了，赛丽娅也到了失败的边缘。下层界的纯血魔鬼不行，龙裔这条路好像也走到了尽头，现在菲米丝是第三位重点培养的幼苗，重要性可想而知。

“主人，能让我想想吗？求你了……”菲米丝泪眼婆娑，犹如马上要被抛弃的小狗摇尾乞怜。

“这样，你先考虑一晚上，明天告诉我行吗？”以撒再次摸了摸她的脑袋，细心地擦干了女孩的泪水，然后一把抱起来走进主厅后面的卧室里轻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盖上被子轻声道：“那么，做个好梦，小菲米丝。”

看着那个离开卧室的背影，菲米丝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呢喃着：“睡觉觉，睡觉觉，小娃娃不要闹，小狗狗别叫叫……”

以撒在门后叹了口气，这一晚上就跟彩票开奖前的几个小时没什么区别，用深渊魔龙的混沌力量打开血脉之门的后果太不可预料了。

“菲米丝……菲米丝……”

菲米丝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四周一片迷蒙，像是清晨的大雾笼罩着，看不清后面的东西。一个高挑的人影被散乱的波光扭曲，歪歪斜斜地向她走过来。

“你……你是谁?”

菲米丝脑袋昏昏沉沉，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勉强感知到来的人是个女人。某种金属敲击大理石发出咯噔咯噔的声音回响在她耳边，接着来人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似乎有些不忍心一般，又莫名其妙地和她对起话来。

“你是谁！？”

“我是菲米丝。”

“那我是谁！？”

“你也是菲米丝。”

“唉！？”

“……菲米丝，听着，别出去，留在郇山城堡，别出去，知道了吗……”

“为什么？”

“啊——！”一阵淡蓝色的光线从远处照射到那个黑影上，黑影发出一声惨嚎，似乎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然后一朵莲花在菲米丝眼前开放，一个蓝色的影子被包裹在莲花中央，透过花苞说说道：“菲米丝，菲米丝……能听见吗？”

“你又是谁？”菲米丝本来就昏昏沉沉的脑子更加难受，就像被针刺一样疼痛起来。

“我？我是菲米丝啊！”蓝色身影似乎极其兴奋，大声地喊道：“终于连上了，听着，我的时间不多了，这里的干扰实在太强烈了。不过没关系，我就说一句话：你一定得要听从主人的吩咐，那将会是一个崭新的未来，别让任何人左右你对事情的判断，也别让主人再次失望……”

那个蓝色的身影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