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少年一去不复返(1/2)
当年,肖家总共死了三十五口人,包括肖家老爷和他的妻子,而付羌子残杀的人之中,还有自己的亲生骨肉。 他被谷修断去手脚后,虽已没有了杀人的本事,可从谷修打开那扇破败的肖家大门时,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虽不是地狱,但是已然被他自己变成了地狱。
所有的阴魂都被封在这宅子里,他们的怨气一天天堆结,要看到当年的仇人,那对他的报复定然比抽筋扒皮,千刀万剐还厉害。
付羌子睁着眼睛,没有舌头的嘴里出那种非常奇怪的声音,他胸口剧烈起伏,谷修却是泰然笑了笑,用一辆单轮破推车将他送进了当年残虐肖家老爷的后院,他边走,边亢奋道:“你一定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到这地方?我本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所以想不出折磨你的方式,但是后来我想明白了,你用镇魂钉封住阴魂,就是怕那些恶鬼缠上你……”
付羌子挣扎着,很快从那辆推车上跌落下来,他想往回爬,可是没有手脚的他就像砧板上的一块肉,根本挪动不了一寸,他想叫,可是没有了舌头,这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令他抓心挠肺。
耳边充斥着一阵阵阴险恶毒的笑,谷修蹲下身,附嘴到精神快失常的付羌子耳边,轻声细语道:“当年你得意自己的虐杀,现在该是还的时候了,你听,肖家三十五条鬼都在冲你叫着,你说他们会怎么报复你?”说着,突然恶狠狠抓住付羌子零星的几根毛,让他不得已将头对向廊道上挂着的两具恐怖残尸。那两具残尸因为当年被付羌子下了蛊毒,所以并没有风化成白骨,他们看着还是当年死前的样子,就是失了点那时候浓艳的血腥感。
肖老爷和他前妻陶婉的眼睛都是暴睁着的,他们死前痛苦地望着地上的一具具尸体,血泪淌在扭曲的脸颊上,如今那表情凝固,看着尤为瘆人。
付羌子凄惶地望着面前被悬挂起来的死尸,那一刻或许他才真正意识到杀人并不是什么令人畅快的事情,因为杀完人之后,所有心里的负罪和那种恐惧都会随之而来,它将成为杀人者内心的枷锁,让他们惶恐心虚,哪怕是个最残酷不过的杀人狂魔,在自己也置身被残害的境地后,所有的痛不欲生,会让他们清楚知道自己犯下的罪孽,不可饶恕。
付羌子像是块猪肉似的被挂在了一个铁钩之上,肖老爷和陶婉的残尸被谷修摆在了地上,付羌子在接下来苟延残喘的日子里将切实体会到当年肖家老爷和自己前妻陶婉的虐心感受。所谓自作自受,不过如此。谷修带给他的恶报,就是用同样的残酷,去挖掘他内心最颤栗的事情。
这也让我们为之颤,的确,杀死付羌子这样的人对谷修来说简单不过,但是要让他真正歇斯底里,唯有击溃他的内心,这一点,寻常人定然想不到,也不会去做,那时候的谷修已然成了没有任何感情的死神,内心所留下的只有怨毒。
三日后,谷修去肖家大院看付羌子,因为三尸还魂蛊的作用,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了先前那般凌厉的轮廓,只有一个个凸起的恶心毒疮。毒疮让他的五官都被掩埋,他身上的血脓和衣衫已经黏合在一块了,好像本就是一体似的。他透过挡眼的毒疮看谷修的时候,身体不断在钩子上晃动,仿佛是在乞求,乞求谷修带他离开地狱,然则谷修却是一阵冷笑,因为这是他今日来想看到的。
折磨付羌子,直至他死,只是谷修杀人的开始,往后他手上染的血腥和残酷,背负的罪孽,将会比其更甚,他已回不去了,没有人再能挽救他。
肖家大门被关上的时候,谷修的罪恶之心似乎被掏空了,夜凄静得不像话,他的每一步都走得那么沉重,几年前,他得到消息,他娘亲病故,谷家繁华落尽,所有的一切灰飞烟灭。
游子在外,最记挂不过的就是家,那是他们寒冷之时,唯一的信仰和寄托。谷修这几年虽然变化很大,且是个冷酷无情的杀人狂魔,但是所有一切的狠辣都源于那个曾经那个令他觉得美好的家,如今家散,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了任何羁绊,他内心怎能不空?
他的确恨付羌子,恨得入骨,但是即便是再恨,当他自己形单影只地走在长长的街道时,那种落寞感可又能向谁倾诉?
月会有阴晴圆缺之时,谷修的世界,却再无完整的那一天,所有的苦恼或许都是他自己强加的,可是年少时,家被拆散的仇恨,又有几个人可以当成一段往事过去?
当年的仇,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对于从小有血性气的谷修来说,学有所成,该是履行自己少年时所立下的誓言了,他要加入汉军,他要奋勇杀敌,他要灭了那些杀害其家人的楼兰恶徒。
他只身来到敦煌,用半年的时间,熟悉了敦煌地区的风土人情,也对吞人的沙漠也有了新的认知,接下去的日子是等待时机,他听说汉军大将李广利因为得不到西域诸国的应援和食物供应,兵败大宛国,武帝大怒,便是让李广利的军队留在敦煌,不得入关。
那场战役,李广利失了众多的骑兵和步兵,一时之间,军队可用之人寥寥无几,他一方面派手下征兵,一方面随武帝号召,备粮食、坐骑,等待第二次进西域。
只是,这征兵的事宜却遇到了问题,一般年轻力壮,有家室的汉家男子都不愿意去往西域送命,有些愿意参军的却又没有上阵杀敌的本事。这要培养新兵需要时间,如果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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