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1/2)
原本好好的天,半夜里忽然下了一场大雪,不到半个时辰,燕京城就裹上了银装。
如此天气,本该是窝在被窝里睡觉的好时候,但蔺氏却抱着手炉坐在窗下怎么都睡不着。
薛华裳说有她的把柄,这把柄到底是什么?是关于穆言的身世吗?
她微微叹一口气,心中惴惴不安,伸手轻轻推开窗棂,看着漫天鹅毛大雪簌簌飘落,冷风直灌入内,身上凉飕飕的。
她在想,薛华裳到底会不会信她的话?
与此同时,早早回了侯府的薛宇也没睡着。
他身上换了家常的天青色长袍,负手而立在窗下,漆黑眸子远远眺望窗外,望了一阵子,眼眸忽然就沉了下来,接着又哼了一声。
寒夜之中,这一声冷哼似是包裹了无数寒气,在屋里弥漫开。
薛宇唇角慢慢往上扬起一个冷笑,片刻后,他随手拿过手边一件黑色大斗篷,披上后匆匆出了房门。
门口有守夜的丫鬟婆子,还有几个小厮,听见房门响动,打盹的婆子小厮赶紧揉着眼睛过来伺候,薛宇摆手,“不必跟着,喝多了酒,走走就好了。”
小厮和婆子相互间看两眼,却也不敢跟上,只看着薛宇消失在庑廊尽头。
薛宇披着黑色斗篷行色匆匆,这大冷的天,他竟一个人去了园子里,顺着幽僻小路,一直停在了侯府禁地,也就是先前穆言发现的那所小院子门口。
薛宇停在院门口站了良久,终于从袖内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了院门。
破旧的木门顿时发出一声吱嘎声,在这暗夜里异常清晰。
薛宇脸色黑沉,顺势推门而入。
借着盈盈白雪,清晰可见院内有三间屋子,屋子长久无人居住,已显破败萧条。
薛宇半眯着眼睛盯着中间那间屋子,片刻,他抬步进了那间屋子。
推开门,瞬间有无数灰尘扑面而来,面前的一尊释迦摩尼佛手托莲花,慈悲众生。
薛宇看着那尊佛像却哼地冷笑了一声,口中喃喃自语道,“佛能渡众生?那我在你下面囚禁了一个人,你怎就渡不了他?”
破旧的释迦摩尼佛显然无法开口回答,唯有默然……
薛宇拂一拂衣袖上的尘土,上前在释迦摩尼佛座下莲花的某一处纹饰上拧了一下,佛像竟然朝着左面缓缓而动。
原来此墙竟然暗藏旋即,大佛移动之后,地面上竟然出现一个暗格,暗格下面像是有条地道。
薛宇从容上前,顺着地道缓缓而下,里面竟然别有洞天,地道里挂了几盏油灯,油灯还有大半,显然是才换了不久。
虽然有油灯,但这里常年照射不到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和潮湿的发霉味道。
地道并不长,下去之后竟是一间屋子,屋子里放着一个大大的铁笼,铁笼内铺着发霉的稻草,稻草上竟蜷缩着一个人,看身形,倒像是个男人。
男人四肢高大,身上衣衫褴褛,皮肉露出来的地方,皆是结了血痂的伤痕。
头发和胡须似是很久很久没有打理过,乱糟糟的打了结在脑后和嘴角周围盘亘着,肌肤几乎看不出本色,上面一层厚厚的尘垢,唯有一双眼睛还有些神采。
男人看到薛宇,连动都不曾动一下,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看似麻木的眸子里竟然闪过一丝不屑。
薛宇听到这一声冷哼,面上的肌肉跟着抽动了一下,他往前几步,负手而立站在蜷缩成一团的男人面前,居高临下,“都活成这样了,如蝼蚁一般,你还有什么资格对我冷哼?”
原本蜷缩成一团的男人慢慢动了动,腿上绕了三圈的脚镣顿时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手腕上的手镣也跟着响了起来。
灯火之下,清晰可见男人手腕和脚腕上被镣铐磨了深深的印记,肉皮磨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磨破,反反复复,已经成了厚厚的老茧。
足可见,这男人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很久了。
男人盯着薛宇看了很久,双眼中的不屑不言而喻,又看了很久,他终于冷哼一声,缓缓开口,“就算我如蝼蚁,那你亦如蛆虫一般活着。”
薛宇脸色又是一沉,眸中冷色更深,但他竟然没有发作,片刻后仰头哈哈笑了起来,笑够了才冷眼看那男人,说道,“多少年了,你嘴还是那么硬。”
地上的男人没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声。
薛宇似乎也不在意地上男人的态度,背着手在潮湿发霉的房间中来回走了一圈。
房里除了铁笼子之外,还放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上放了些水和吃的,但吃的很显然已经发霉了,上面长了一层绿毛,根本就不是人吃的东西。
薛宇看着桌上的吃喝眼眸动了动,继而又转身看着地上的男人,语调渐渐多了几分快意,“你猜猜看,今天我见到谁了?”
地上的男人眉峰往上挑了一下。
薛宇问出这样的话,必定是见了什么特别的人,否则他是不会这么问的。
他见了谁?
男人双眉又动了动,嘴唇嗫嚅着,许久才道,“有话你便直说,我告诉你,你伤不了我的。”
“是吗?”薛宇眼中露出一丝丝玩味的神采,又仰着头笑了起来,笑的极其快活,笑了片刻才朝着地上的男人厌恶地看了一眼,慢慢说道,“十四年前,有个小女孩子出生在蔺府……”
地上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后,一张脸上忽然就有了慌乱的神色,嘴角的肌肉不断抽动着,眼中交杂着震惊,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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