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离开(2/2)

雷霆沉默一会儿，淡淡道:“也许你说的对，某些人生来就带着不祥之物，只是很少有人会这么想自己。”

“请吧，出门记得把门带上。”沈飞指指两扇木板。

雷霆站起身来，弯着腰从低矮的门里走出去，他的声音卷进夜晚的海风中。

“你的演技真够烂的，一个人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

脚踩沙滩的声音很快就听不到了，之后是久久的沉默，沈飞口中持续嚼着坚硬的鱼干，低垂着眼皮，一脸厌世的表情。

“嘁。”

他冷笑了一声，把嚼不烂的鱼皮吐在地上，突然一拳砸在支撑房屋的木头上，脆弱的支柱经不起稍微大点的力气，**一声便折断了，寒风中摇摇欲坠的房子轰然倒塌，尘土飞扬，把一切东西都掩埋在下面，包括坐着的人，包括房间里最值钱的高希霸雪茄。

泥土和木板果然是砸不死人的，沈飞拍拍身上的土，站起来，看到了一脸惊讶的老尼桑，他的手里拎着袋子，袋子里大概是茶叶和咖啡粉。

他愣了一会儿才说:“你该换房子了。”

“没必要，”沈飞说，“我要走了。”

“走去哪里？”

“谁知道呢，”沈飞摇摇头，“看来我就是个不定性的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就觉得浑身难受，还不如学学吉普赛人的生活方式，到处流浪。”

老尼桑沉默片刻，说:“看来你不是在开玩笑。”

沈飞笑笑:“看来你已经很了解我了。”

“看来袋子里的咖啡和茶叶都用不着了，”老尼桑接着话头说，以免这即将分别的场景流露悲观，他从粗帆布缝制的口袋里掏出装烧酒的不锈钢小瓶，递到沈飞手上，“不过这东西应该用得着。”

这东西对一个渔民来说，应该是最贵重的收藏了。沈飞第一次在老尼桑面前出现犹豫的感觉，不过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沉甸甸的，瓶子里装满了浓烈的液体，浓度接近纯酒精，一口就能让人醉倒。

“够我用一年的。”沈飞笑着开玩笑说。

“喝完了以后到我这里装新的吧，”老尼桑说，“这么纯的酒别处喝不到的。”

“是。”沈飞点头，从十平方米的废墟里把那被压扁的盛装雪茄的木盒掏出来递出去，“礼尚往来。”

“那么，再见了。”

“再见。”

这样的道别很有种同盟战友结束战斗后分离的感觉。沈飞转过身去说了再见，直到他走到沙滩外的荒凉空旷的马路上，也没有回头看一次。海风在身后呼啸，天地大海一片苍茫，他孤寂的身影就像黑色荒漠中的一只狼，越走越远，直到看不见。

柔和灯光里，病**上躺着沉睡的病人，被子遮盖住身躯，面庞则被呼吸器笼罩着。病**边 测试心率的仪器单调地重复绿色的曲折线条，表示目前这还是一个活人。假若弗若拉醒过来，大概也不会相信自己能有这么脆弱不堪的样子，即使他曾经被暴走的沈飞用门板差点拍死，也仍然强撑着表现出一副恨不得将敌人生吞活剥的模样，只要存在一点意识，她就是不折不扣的杀手，不允许流露一点无力，直到意识完全消失的时候，她才回归了一个年轻女孩的身份，柔软娇弱，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而且不知道下一刻是向死神靠近还是一点点恢复生机，医生已经尽力，剩下的可能就得靠运气了。< ="f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