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第252回 爱是壮观的迁徙【一】(2/2)

“你我都来自洪荒，你也明白我就像你一样，像是神的赐予，又更像被神抛弃，我们没有寄托，没有归宿，只知道何时来却不知该何时湮灭，北阴，你的恐慌，不下于我。”

她说得很平，很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语声清丽，听在耳中，北阴也是一怔，心中竟有丝无法压抑的酸楚泛过。

“所以细细思之，早在最初，你就孤独地，甚至虔诚地想带我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轻飘飘一句话说话，姒裹的泪竟夺眶。

“但你发现你爱上了白素，你追悔莫及，你想杀了我归于平静却却惊恐的发觉我和她之间竟有一种难言的牵系。”

话音一落，北阴的身形似微微一震，他再也不能装作宁定。

可于龙姒裹而言，这样也好……

她的心终于松了口气。

你和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迎来她。

原来你们，是那么发自肺腑与骨血地爱她。

“人一旦心住了个人，有了念想，即便是神也要被拉下祭坛，更别提堕落至渊底的魔。”

“是的，我爱她。”

北阴看着殿宇中的一切，终于道出了这段真相。

年轻的时候，那些爱与恨撕心裂肺得恨不得都要渲染的惊天动地。

可如今，繁华过眼，越痛的情感，就越不动声色。

残酷的笑自北阴的唇瓣泛起，他上前一步，牢牢地锁视她：“龙姒裹，你懂得繁华落尽后空堂孤寂的滋味吗？你懂得回忆尚在却参商相隔的悲哀吗？你懂得物是人非，欲语泪先流的哀怆吗？你不懂！你才经历了几番沧桑？我们痛着、熬着、苦着时你又在哪里？！你有何资格代替她被夜綦瑧宠着爱着而活着！”

这一瞬间，龙姒裹的呼吸是停滞的。

“你来的太晚了龙姒裹！”北阴将她的苦痛看在眼里，却忍不住从心底发出一声低叹：“你打破了这一切，你让夜綦瑧爱上你，你让白素无法回归！你看不到一个人为另一人彩云追月；你也看到不一个人为另一人爱一生恋一世；你更体会不了死生契阔的绝恋；因为你打破了这一切，你让夜綦瑧背上了忘恩负义的罪名，你更让旧党与我魔渊出师有名！”

深爱到春秋，记不得春秋，原来，是这样的啊……

龙姒裹转身想逃开，却被北阴早一步上前，此时他的脸色是如此的吓人，旧日的伤口被毫无遮拦的揭开，他亦痛的失去理智，出口的声音更是凉薄到令人心惊：“龙姒裹，你该做的不是制止我，真正的末日就要来了，连我都阻止不了。而在这一切之前，你必须把夜綦瑧还给白素，更把你自己还给天地！”

什么叫真正的肝肠寸断。

龙姒裹忽然笑了，她笑得弯下了腰，只见她袖手一扬，直指宫殿：“所以，你想在烟绕用我尽时，让白素回归。”

所以你们一人铸芙蓉宫殿，一人锁灿烂繁花，都都是为了等她回来。

“你恨天庭，但你不得不放手她离去，因你听闻神佛悲慈，普度众生，你拗不过她的决心，可最终那个她视为归宿的天庭还是容不下她。”

他也恨天庭，他恨那个他奉献了一切的地方更留不住一个一心向善的她。

“你又恨我，你恨烟绕最终为我死去，留下敝曦孤苦无依，又恨我爱上师父，更恨他背叛了对白素的感情。”

可他爱我，相比于恨你，他更恨那个爱上我又爱白素的自己，所以他从不肯对我开口自己对白素的爱。因为他不明白他该怎么在白素回归后安置那个从前被他利用来扳倒这一切的我。

那个，叫他很难放下的我。

龙姒裹的十指深深插入掌心，只是一笑，可心都在颤抖。

光阴是洪水猛兽。

旧言相负，孤影不成双。

她知道他这份痛苦。

“龙姒裹，让我来告诉你一个秘密吧。”让你彻底放下他的秘密。

一道声音，撕扯着魂魄而来。

“听过东海宫变吧？那场连海水都被漂红的夜，是夜綦瑧一辈子的恶梦。可是，有个女子陪伴着他，拯救了他。更为了他的秘密付出了生命。”

“……”

“龙姒裹，我知你的付出，但于他而言，情归哪一处才不算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