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故人相逢(1/2)
扶渊忙在车外低沉恭敬的应了一声,随即,马车再度稍稍朝旁摇曳片刻,便彻底停了下来。(
一时,本是略微喧嚷的街道,周到人声沸腾,车外处处皆有凌乱奔走的脚步声与女子惊喜的呼声,而若是细听,便能听到不远处有整齐划一的脚步扬来,甚至还有阵状微大的车马声。
想来,行车于市,甚至还能惹得京都城街上百姓沸腾,想来对面迎来的马车内的主子,身份自是不低。
长玥沉默着,心底略生思量,随即侧耳细听,嘈杂乱沉的喧嚷中,却突然听清了某位女子娇俏惊喜的呼声,“惠王,是惠王爷出行!”
惠王出行?
刹那,长玥瞳孔骤然一缩,心底深处,竟突然升腾起万丈波澜!
心口处,似有什么东西骤然间要喷薄而出,发胀发痛,难以忍受。
长玥目光大沉,整个人已是抑制不住的贴向了车壁,随即伸手将马车车窗一撩,车外白昼的光线迎来,寒风簌然扑面,凉意冷沉之中,这记忆中熟悉至极的京都主道,道路两侧,人声鼎沸,而道前不远,一众人马缓缓而来。
那些策马之人,皆衣着便衣,神情肃肃,人马之中,一辆封闭严实的马车微缓朝前,那马车四角皆吊着流苏,周身通白,犹如梨白,然而若是细观,却不难发觉马车正前方正吊着一串别致风铃。
寒风而动,那车前的风铃,就这么跟着摇曳,一时,清脆的铃声稍稍而起,但片刻,便淹没在道路两侧女子们惊喜痴狂的呼声里。
霎时,长玥只觉寒风入体,四肢八骇都骤然冰凉。
眼睛,也不知是否是冷风钻入的缘故,竟酸涩难耐,刹那便有热泪自眼角滑落,凄凉,怒意,而又悲悯。
方才还在诧异,谁人车行过市,能得这么多人喜然围观,然而她却是独独忘了,能在京都城内这般受女子欢迎的人,便只有两人,除了那威武侯家的嫡子刘畅,便唯数这萧意之了。
呵,当真是世态炎凉,民风败落。
萧意之这狼子野心的反贼,纵是容貌俊然,却是包藏祸心,这样的人,竟还仍旧得京都百姓喜爱拥护,像这等有眼无珠,是非不分的平头百姓,亏得以前父皇还善待他们,如此看来,父皇煞费苦心,奈何人心易变,江山易改,此际这些平头百姓,又有几个,还会记着父皇恩典,会站出来大胆的指着萧意之的鼻子叫骂反贼?
没有,没有呢!
心思至此,所有情绪,皆在心口肆意辗转。
长玥浑身发僵,脊背微颤,目光,就这么直直的凝着那辆风铃摇曳的马车,直至它路过,行远,并消失在眼帘。
道路两侧的百姓,大多也随着那马车前进跟随,阵状颇大,待不久后,长玥马车所在处,人群移动过后,便显得沉寂平然,犹如大风扫过一般,终于是透出了几分平静安然。
只是,那萧意之,凭何有本事成为这股扫街的风?是凭他那张假仁假义的脸,还是凭他那颗能掐会算的黑心?
长玥目光一直朝外落着,半晌都无法回神。
许久,身后扬来一道慵懒随意的嗓音,“寒风凛冽,长玥公主本是脸颊红肿,此番若再吹冷风,万一生出冻疮,便要毁容了呢。”
这嗓音极为懒散,兴味盎然中卷着几分毫无演示的调侃。
长玥回神,这才发觉掌心发疼,方才紧握成拳时,指甲早已抠破了血肉,但却并不自知。
车外,的确冷风凛冽,天寒地冻,仿佛要将人冻死似的。
长玥慢腾腾的将头挪回了马车内,一时,面颊的冷凉稍有松懈,那股松神的檀香萦绕而来,长玥忍不住深吸了两口,全身的沸腾与狂怒狂恨,也稍稍消却了半许。
“哈哈……”正这时,矮桌对面的人,兴味至极的笑出声来。 [
他修长的眼睛弯得极其好看,那张如玉的脸,却是魅惑重重,妖然风华。
长玥麻木观他,低沉出声,“宫主笑什么?”
虽话是这么问,但她心底深处,也或多或少的猜出了缘由。方才萧意之行车而过,她那般狂怒而又强行压制的模样,定是狰狞狼狈,再加之头发凌乱,满眼疲惫红肿,整个人不伦不类,像极了落魄乞者,这一直以整蛊她为兴趣的妖异之人,笑她,也是无可厚非。
只是正待长玥如此思量时,这妖异之人却是突然在马车内翻出一只铜镜朝长玥递来。
长玥眉头一皱,淡漠伸手接过,垂眸一观,便见铜镜之人,满面苍白,双眼红肿不堪,然而最为突兀刺眼的,则是红肿的脸颊正挂着两条泪痕,而泪痕连带沾染泪水的睫毛,皆冻成了冰渣,怪异,而又滑稽。
泪水成冰,没想到,她探头于车外,竟已是呆了这么久。
心思翻转间,再度忆起那行车而过的萧意之,扣着铜镜的手指,也忍不住稍稍一颤。
“这铜镜背后,可是血玉而为,长玥公主可得拿好了,摔碎,便是千两呢。”仅是片刻,那妖异之人邪肆张扬的出了声。
长玥垂眸,将铜镜放于矮桌,随即沉默下来,不说话。
心思太乱太沉,那一股股无形的压抑与悲悯,似在刹那间全然超越了身体的承受能力。
从灵御宫出发时,她便早已料到,此行旧地重游,不止会遇上故人,甚至还会睹物思人,心酸不平,她也早让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不悲不喜,努力奋进,争取找机会手刃仇人,然而她却是未料到,这才刚入大昭京都城,便与萧意之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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