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行驶在黑暗中的列车(2/2)

三个人里面，黄小小是没有出过门的，自然是什么都不懂。徐家文虽然在外面混了多年，但社会经验很有限。这一路上，便靠着张必成打点一切。不过在搬行李的时候，黄小小却是主力。别看她是个女人，但力气确实大，又是惯做农活的，干起活来，一般的男人都比不过她。看着她挑着担子在前面健步如飞，张必成和徐家文都自觉有些羞愧。

从贵阳到广州得历经三十个小时，列车陈旧，服务设施跟不上，很多时候，连一口热水都喝不上，自然也就谈不上舒适。据说铁道部正在酝酿第六次大提速，预计完成之后，这种令人痛苦的现状将会有所改变。但是在这之前，广大旅客仍将不得不忍受这种恶劣的乘车环境。

坐在火车上，张必成很多次想要打个电话给聂丰，但终究还是没打。倒不是害怕黄小小的“威胁”，而是现在打了，似乎无济于事。早一天半天通知聂丰，没什么用啊。反正黄小小已经坐在火车上了，没有谁可以阻止她回头了。

现在并不是春运期间，但永远有这么多。天朝人多，地区发展很不均衡，黔州乃劳务输出大省，每年出外打工的人员众多。虽然现在临近年底，并不是找工作的好季节，但依旧有很多人携带着大包小包，奔向珠三角地带。

人一多，列车车厢里便显得嘈杂。有座位还好，至少可以坐着休息一下。没有座位的，就只能站着，不管是几个小时还是几十个小时，运气好一点的，半途中有人下车，就可以暂时坐一下，运气不好的，那就只能从头站到尾了。

张必成他们坐的这趟车，是贵阳始发，所以他们在贵阳上车，座位票倒是有。但是不提前预定的话，卧铺票却是买不到了。

张必成的车票，跟徐家文是连在一起的，黄小小的座位，却是在过道那边的斜对面。张必成考虑到黄小小初次出门，便跟她换了一个座，让她跟徐家文坐到了一起。

车从贵阳开出的时候，并没有满员，但是过了三四个车站之后，车上的人便多了起来，不仅坐得满满的，过道上还有一些人站着。

车上人多，空气就不新鲜，由于外面天气开始变冷，车厢里开了空调，一股暖暖的空气在车厢里流动。虽然暖和，却显得有些闷。

列车呼啸着向前开着，窗外的景色飞速地向后倒退。夜幕逐渐降临，不知不觉间，黑暗笼罩了一切。

列车有时候路过一片村庄，星星点点的灯火印在一片黑色的帷幕上；有时路过一片城镇，漫天的灯光闪耀在夜空，仿佛天都要亮了许多。有时还能看到几盏射灯，巨大的光柱直射夜空，旋转着，向宇宙昭示着人类文明的奇迹。

但是绝大多数，列车只是在黑暗的山野间穿行，车窗外一片黑暗，即使趴在窗子上，也看不到什么景色。没有灯光，没有夜景，只有列车破开这浓重的黑暗，呼啸前行的声音。间或有重重山影扑了过来，仿佛要砸在列车车厢上，可是不等靠近，便又呼啸着迅速远离。在列车上的人看来，窗子外面仿佛是一个变幻莫测的世界，朦胧、黑暗，充满着不确定性。

只有驶入长长的隧道中的时候，外面才能见到真正的光明。这个时候，列车运行的声音骤然提高，哐当哐当地响着，列车仿佛进入了一条时光隧道，而前方，不知是不是另外的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