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耿忠激将(1/2)
班超来得“巧”,窦固当时“恰好”在练兵署内。 [800]练兵署就是过去的北军中候官署,是一座宫殿式建筑。窦固和耿忠接管北军大营后,原北军军侯黄坫升任中军长史,北军军侯官署则成为虎贲中郎将窦固的练兵使署。
班超进入中军大厅内时,窦固正在与耿忠下围棋。下面两排将校分列,平头百姓班超第一次进入将校如林的中军大帐,一点也不发怵。这些将校,除了赵统为原北军越骑营司马,现已升校尉,其余都不认识。他与赵统互相颔首致礼,便抱拳站立堂下。
将校们虽然诧异,但深知窦班两家世交之深厚,便也不敢多言。
“仲升军中相访,何故也?”窦固性情敦厚,他见班超昂然而进,便头也不抬,手捋长须,明知故问道。
“匈奴屡寇凉州,超以为朝廷迟早要惩罚匈奴。故特来投奔将军,从军报国。如蒙不弃,超愿为将军马前小卒,随将军横扫匈奴人于漠北,虽万死亦不辞也!”班超比窦固小一辈,当着一干将佐的面,干脆直接道明来意。
窦固看了一眼班超,又扶须一笑,未置可否,还看了骑都尉耿忠一眼。耿忠心领神会,头都没扭一下,嘴里却说道,“班超,我军兵多将广,尔一个被废的兰台史令,不好好校阅书简,也敢来营言阵前立功,以为吾军中无人乎?”
耿忠这话明显是有点挑拨点火的味道了,班超心里明镜似的,他不顾帐下将校们喘息声渐粗,嘴上仍说道,“超虽为兰台书佣,然自幼习步战骑射,阵法进退,颇有心得。男儿本应志在千里,此正是报效国家、光宗耀祖之时也,超不敢度身事外!”
此言一出,如火落油中,哄地一声,将校们果然炸窝了。
屯骑营校尉渠耆扶剑出列,目露怒火,不屑地围着班超转了一圈,高声喝道,“将军帐下,也敢大言不惭。汝有何能,就敢大言立功?视吾等众将如无物乎?”
渠耆是参狼羌人,祖居河西卢水,秩比二千石。当年做军司马时,曾随窦固出征烧当羌,斩敌无数。他虎面豹眼,外号“万人敌”,是窦固帐下第一悍将。
有勇将渠耆带头一鼓噪,长水营校尉孙喆、步兵营(注:窦固军无步兵,实为汉骑营,用五营中步兵营编制)校尉刘莱、射声营校尉曹钱以及屯骑营军司马耆莫等一班将校,俱是百战骁将,一齐都厉声斥责班超。
班超抱锏而立,任众将奚落,既不恼也不争辩。
楼烦人班驺是个急性子,见众人围殴自家主公,便不知轻重,龙行虎步奔向堂下,直趋渠耆面前,手指着渠耆瞪眼大呼道,“大丈夫勿逞嘴技,果有种乎,与余马上见个分晓。小将班驺不才,愿与诸位将军大战三百合,以见高下!”
将军帐下,下人都敢如此无理,将校们顿时脸都绿了,就差拨剑相向。
“山野村夫,胆敢咆哮军帐,左右给我拿下,推出斩了!”汉骑营军司马苏安豹眼圆睁,怒喝声中,仓浪一声抽出宝剑,架到了班驺脖子上。众将也群情激愤,在齐声斥责声中,四名执铩士卒举铩进帐,将班驺扭住,刀架到了脖子上。
班驺不为所动,全无所惧,依然瞪眼与渠耆和众将对峙着。
窦固并不理会帐下众将的吵闹,军营之中,这种互相不服、互相较劲的事儿,愈多愈好。正在下棋的骑都尉耿忠呵呵一笑,拈长须笑道,“有其主必有其仆,此言不虚也。班超,汝在帝都故事可不少,末将素闻汝有异相,今日一见,果然让老夫见识了!”
班超脸色驼红,先喝住班驺,才赶紧作揖说道,“将军见笑,众将见谅。家仆班驺年少,无知莽撞,请将军和众将恕罪。至于异相一说,不过江湖人诳语,当不得真,乃戏言尔。”
原来,班超被辞掉兰台史令后,心里不舒服,便欲至权鱼府大醉一场。出城后竟然走到南市,便闲逛了一回。适遇一相士,摆摊算命,见班超目无方物,抱锏龙行虎步,引街市众人侧目,自己却全无觉察,便将其拦下。班超不解,相士细一端详班超,便大惊失色,连番作揖,口称贵人:
“祭酒,布衣诸生耳,而当封侯万里之外!”
雒阳市民最喜看热闹,此时见状,便都围观上来,都是一付不解的样子。班超也被相士说愣了,他还未反应过来,便问道,“先生说什么?”
相士又一拜,才对班超说道,“如果吾未猜错,先生定然为大汉第一剑客班仲升也。今视先生燕颔虎颈,飞而食肉,此万里封侯之相也……”
班超心里正烦恼着呢,见相士叨叨不休的样儿,便有些烦。尤其是相士那一声“祭酒”,让他烦之又烦。当年,张道陵已辞江州令隐于邙山之中。一日班超与师傅左车曾与其“偶遇”,张道陵讲解道学无为精要,希望左车能为其弟子,学成后可为“祭酒”。
左车婉拒后,张道陵又数次于山中“偶遇”,到最后,师傅二人便不再至山中习武了。此时,又听得相士言“祭酒”二字,他怎么能不烦。恰又见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便气得扭头而去。
京都雒阳有三大市场,即金市、马市和南市。金市在城内西部,与下西洛仅隔着两条街区,西南不远便是皇帝居住的北宫,最是繁华、上档次。马市在中东门外城墙外边的干道之上,与金市东西对称。南市则在城南的雒水河岸上,位于津门外干道之上,与金市南北呼应。
雒阳城是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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