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蓝颜知己(1/2)
面前是一张清瘦白净的男人脸,他长身玉立,戴着一副书生气十足的眼镜,嘴唇下巴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
他狂喜地抓住米苔的双肩,不断摇晃着,嘴里发出高亢的有点近似于尖啸的声音:“小苔,是你吧?好多年不见了。还认识我吗?我是周宏刚,宏刚,老同学啊。”
米苔一个激灵,从微微的醉意中迅速醒过来。
她也兴奋地抓起周宏刚的两只手,止不住脸上的笑意说道:“宏刚,是你呀!我们有10年没见了吧。大学毕业时你就和同学们失去了联系。都说你周游世界去了,在埃及金字塔下摆小摊卖中草药呢。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你呀?”
“说来话长。我在这家餐馆打工。结束后,我们去喝一杯叙叙旧,怎么样?”
“要的,要的。”
带着久别后的兴奋她回到自己的座位。
周宏刚是她大学同学、异性知己。当时,他们都是文学青年,对文学文字、读书看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喜爱。骨子里又都是浪漫的性情中人,多愁善感、率性而为、单纯善良、天真质朴,为人仗义热诚没有一点心眼儿,为此常常吃亏上当但又总是不能接受教训总也学不乖。
相近,除了喜欢看些闲书歪书外,还喜欢看电影、旅行、泡咖啡馆、看画展,更喜欢异想天开地遐思、神游,为此两个人走得很近,后来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同学们都觉得他们是一对恋人,常常拿他们打趣。有时她也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周宏刚挺喜欢她,两个人之间有一种无声的默契和高度的信赖,她挺享受这样的两人世界。但是,虽然他们无话不谈,关系却没有进一步的发展。
记得有一次他们看了一本有关西藏之行的头脑一热兴之所至居然翘课翘考试去西藏旅行了一个月。当时把宿舍的铺盖卷也带上了,一路搭顺风车、徒步、啃干粮、喝凉水、睡车站寺庙农家,驶过怒江十八拐,穿越排龙天险,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在蓝天白云中没命地跋涉,硬是玩遍了川藏线和拉萨。
有一天晚上,他们露宿在一家小寺庙的走廊里,高原的夜风寒冷得像一把刀子,要把他们的皮肤割开,他们的五脏六腑都快结成冰了。不由自主地,他们把一对铺盖合并在一起,一人睡一头,紧抱着对方的腿和脚度过了一夜。
回到学校后,受到老师、家长、同学怒涛般的指责、批评和声讨。他们就像两只过街老鼠,灰溜溜地抬不起头。
一个月后,他们受到警告处分,他们的名字被并排张贴在学生食堂的入口迎视着众人愤怒不屑的目光。
周宏刚拉着米苔请班长在处分告示前给他们合了一张影,自嘲道:“青春不狂枉为少年郎,这是我的青春纪念碑”。
第二天,他就不辞而别了。关于他的传闻一直没有中断过。有人在埃及金字塔下见到过他,说他摆了一个小摊卖中草药还兼测字算命;有人在美国西海岸见到与他背影极其相似的人,说他穷困潦倒,在做午夜牛郎;班主任老师则说,宏刚在夏威夷大学拿到博士学位后被香港某所大学聘去做教授了。
没想到,原来他在日本打工。世界太大又太小啊。
宴会结束后,课长提议接着开“二次会”,去唱卡拉ok,主角当然是小林。
一般来说,女职员们对“二次会”不感兴趣,都会找借口推托不参加。她们有的是母亲,急着赶回丈夫孩子的身边;有的有男友,更愿意和亲爱的人呆在一起;即使像明日香小姐这样有闲的“剩女”,也是从来拒绝参加的。
可是今天怪了去了,所有的女职员(除了米苔)都不约而同齐刷刷地留了下来。米苔当然也想去唱呀,可是不赴宏刚的约会,那也太重色轻友(,宏刚可是男的呀)不够意思了吧。
这是四月末春天的晚上,气温较低,微风中带着一丝寒意,路旁的花草吐露着新芽,空气中飘散着烤鳗鱼串的香味。
宏刚穿着一件皱巴巴的黑色风衣从餐馆里走出来了,米苔连忙迎上去。宏刚提议说:“不远处有一家我朋友开的中餐馆,咱们就去那儿吧。”
久别重逢的两个人似乎有些尴尬,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有肩并肩默默地低着头专心走路,听米苔高跟鞋的声音在马路上“踢踢踏踏”发出抨击人心的碰撞声。
中餐馆的名字叫“那家酒楼”,里面空间很小,大约只能坐得下十四、五个人。厨房是开放式的,正对着出入口,客人点过菜后,可以看到厨师烹饪的全过程。地上打扫得不太干净,走上去油腻腻地有点打滑。
他们在最里边儿的位置坐下来。老板是一个年近三十岁的年轻人,一张口就知道是东北银(人)。
他热情地自来熟地自我介绍道:“小弟姓那,满族人,来日本10年了。这家店是去年盘下来的,由俺老娘主厨,俺负责采购、跑堂、洗碗、收钱。除了新年一月一号休息外,每天从上午十点营业到晚上两点。俺和周哥是发小,以后您就是俺姐了,欢迎常常光临。”
米苔一边喝着小那斟上来的热气腾腾的乌龙茶,一边细细打量着久违的周宏刚。
坐在近处,在明亮灯光照射下,米苔发现周宏刚改变了不少。原来天马行空我行我素洒脱不羁的表情不见了,看上去有一种云淡风轻天高地阔的豁达从容。
“你怎么不打招呼突然就离开学校了?怎么在日本呢?这些年都怎么生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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