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当天晚上我们做了很多事。
川贝重新编写了监视摄像头的程序,让它重复播放我们俩在里面晃荡的画面。然后我们在半夜两点钟左右偷偷打开了监狱门,两点十五分会有宪兵换防,我们乘着这段时间溜出了蔷薇骑士学院,回到了我们的宿舍。
川贝首先洗了个热水澡,他也不是那么讲究的人,这种时候洗澡肯定是为了洗掉身上的某些东西。但是期间他又一次发病,体温很高,打颤,口吐白沫,我冲进浴室给他打了一针抑制剂,他虚弱地睡了过去。我乘这段时间用川贝的电脑上网,查阅了“阿斯巴原虫”的相关资料,然后打包了我们的生活必需品。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不停地看表,我想知道为什么西楼还不回来。如果在我整理好生活物资之后还不见他,我就要上卡文迪许揪他的小耳朵了。
最后终于还是没有等到他,于是我给川贝留了字条,准备去卡文迪许。但是我一开门,就发现西楼躺在门外。他身上裹着棉被,像个蛋宝宝。
我惊出一身冷汗,害怕空空如也的走廊里突然从那里走出一大排征服者。
结果没有任何人。
我小心地抱起西楼回到房间里,他脸上有瘀伤,呼吸很微弱,让我有不祥的预感。我急忙把他放在床上,解开了那层被子,然后我的手开始发抖。
我能猜到一些,但是我不能确定,直到我把他翻了过去。他还是没有知觉。即使有人对他做过清理,我还是可以看到他后面裂开了,流了很多血,做了一些治疗,缝了几针。我送给他的匕首被拗成了两半,沾着血跟他裹在一起,一看就知道之前插在什么地方。
我最不想得到的答案就是真相。
我花了点时间让我自己不要崩溃。
然后我捡起了那枚碎掉了的刀锋,藏在袖子里。
不该是我们的血沾在上面。
应该是卢奇的。
我冲出了门去。
“你在干什么?!”川贝冲上来抱住了我。“你干什么去?!”
他把我拽进门,我所有的冲动都化为乌有,变成了一种深重的绝望。那种绝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只能蹲在地上哭。可是,我听到我心里有个声音说,你有什么颜面哭呢?川贝和西楼都因为你,付出了很大的代价,现在你需要清醒,你得把他们从这个噩梦一样的地方带出去。
于是我从角落里找到一支烟,剥开,抽出一点烟丝放到嘴里,蹲在床边一边哭一边嚼。
但我抑制不住地想要去假设从前。
“如果一开始我没有那么倔强,说不定也只是被卢奇睡一睡,屁股里面塞点玻璃片,又不会死人。那么现在你依旧不可一世地发明着你的小玩意,西楼依旧是那个笑得有点羞涩的小男孩。我为什么非得那么倔强地去爱龙隐啊?我根本就是个自私的混蛋,也没有人会因为我的心情而变得幸福,只有我,只有我非得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让我身边的人全都跟着倒霉……”
我抓着头发,想要尖叫,却怕吵醒西楼,最后只剩下含在嗓子眼里的哭声。
我好想去死啊……
川贝甩了我一个耳光,拽起了我的头发,我止住了哭声。
“不是你被睡,或者西楼被睡的问题,明白么?我们之中,是没有一个人生来就应当被牺牲的。但是现在,我们三个人都成了牺牲品,甚至龙隐上校都成了牺牲品。”
我抱着头。
我们贱民像是活在深渊里。
“可是西楼是无辜的呀……他什么都没有做……”
川贝望着西楼,“对,他什么都没做,并不代表厄运不会找上他,所以你真的认为什么都不做是应该的么?但凡有一点自由的希望都要去争取,如果成功,那就是求仁得仁;如果没有,那就是死得其所。唯一不可取的就是明明知道身处地狱,却什么都没做,明白么?”
我擦了擦眼泪,爬起来,又清点了一遍我们需要带走的东西。
我把匕首擦了一遍又一遍,但是怎么都擦不干净。总有看不清的水落在刀刃上。
“已经够了。”川贝找了根棍子支撑身体,“我自己能走,你背西楼。天快亮了,我们去机甲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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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子严克跟我们是死对头,我们并不能从正门经过。不过常年在仓库工作,我们知道一些通风管可以直接从外面通向二楼的登机平台。背着一个人爬通风管太难了,我把西楼放了下来,像屎壳郎一样推着他滚。川贝爬在最后头,他不停地咳嗽,震得整个管道都在颤抖。这样下去没到目的地我们就会被发现,我又给他注射了一针抑制剂,但是效果并没有前两次那么明显。他的身体已经对抑制剂产生了抗性,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一大早的登机平台,还没有人来训练,只有几个希洛人在打扫。我问他们借了把扫帚,小心翼翼地接近了登机口,乘人不注意,用“暴龙·希尔伯特感应复制器”刷开了准入设备,让川贝和西楼赶紧溜进去。西楼现在有点清醒了,但是很失神,神游天外,只有植物性神经还好用,我勒着他的肩膀把他带进了登机台。银灰色的训练用机甲正呆在昨天的地方。
我依次用我男神的指纹和声音通过了感应器检测,爬进了主驾驶座,川贝和西楼坐到了后面。川贝说:“感觉我们就像是坐车去春游。”说着又咳出一大堆很粘稠的黑色流质。我估计我男神若是在这里,肯定要把我们直接捅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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