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婚事定(1/2)
苏夫人住的凝香堂与苏凰的院子相距得不太远。走过映天湖上的汉白玉雕花拱桥,踏上初发的碧玉似的草地上的石子路,苏凰远远就望见她母亲正在堂前的小院儿里绷着绣架绣着什么,便提起裙裾,兴冲冲地跑过去,叫了一声:“娘!”
等她到了院里,苏夫人站起身,用绢子擦了擦苏凰额上的汗,嗔道:“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莽莽撞撞的。不小心些,万一摔着了,脸上身上留个疤,可有你哭的!”
苏凰顽皮一笑:“留个疤嫁不出去,我正好一辈子陪着娘!”
苏夫人往苏凰头上轻轻一拍:“姑娘家家的,什么没羞没臊的话也能拿在嘴里说吗?”
苏凰也知道话说得没规矩,被母亲训诫了一番,更觉得不好意思,连声应“是”。说罢,就让身后的翠夏把那几枝西府海棠拿出来:“我看见院子里的花开了许多,这西府海棠更是娇艳,味儿也好闻,就折了几枝,想拿来让您也看看。”
苏夫人接过去,闻了闻,笑道:“嗯,到底是凰儿亲手折的,真香,折的这几枝也好,多是花骨朵儿,插在瓶里可以多赏几天。”说着,就唤过自己身边的侍女里搁着的一个冰裂纹瓷觚拿出来洗净了用来供养这几枝西府海棠。
苏凰又拿过南春手里的姑苏宋锦,递到母亲手里:“这是怀倾哥哥托人从吴郡捎来的,说用来装裱字画最合适不过,我记得前月里您和爹爹买的几幅王羲之的字还没有裱,就拿了一些来。”
苏夫人拿起一匹仔细看了看,赞道:“这宋锦果然不错。你爹对那几幅字宝贝得很,说用寻常的锦来裱容易坏,又没找到满意的,就一直用大锦匣子装了搁在书房里,如今可了了一桩心事了!”
苏凰见绣架上绷着一幅绣了大半的持经观音像,便找了一个小凳坐下,陪着母亲一起绣了半日。
不知不觉,晚霞慢慢浮了上来,苏夫人携苏凰进了屋,准备在凝香堂后的小饭厅里等丈夫和儿子来用晚饭。
凝香堂是苏文德当年迎娶苏凰的母亲时特意布置的,因她母亲爱花,苏文德便在堂前堂后植满了各样的花,一年四季花开不断,故题堂名为“凝香”。如今已将近二十年,当初种下的花草花树早就在土里扎稳了根基,一簇一簇生得蓊蓊郁郁。
苏凰看窗前的迎春都快把头探到屋子里了,觉得好玩,就摘了几枝拿在手里编着花冠,等到花冠都编好了,还不见父亲和哥哥来,她正想吩咐人去问一问,就有苏文德身边的小厮过来传话:“禀夫人,国公晌午过后去拜访萧丞相,晚上被留住吃饭,国公说让夫人先吃,不必等他。”
苏凰没听见交代她哥哥,忍不住问那小厮:“那你可知公子去哪儿了?”
传话的小厮不知情,正一脸为难,苏夫人让他回去了,向苏凰道:“怀倾午后来约了你哥哥一同去西郊,恐怕又是他们在哪儿找了个好地方,正和一帮人曲水流觞呢。”又略带神秘地笑一笑:“倒是你父亲,你可知他今天为何去萧伯父府上?”
“凰儿一向愚笨,哪里猜得到啊……娘您快告诉我嘛!”
“好了好了,告诉你就是了。你父亲是去和萧伯父商量你哥哥和怀柳的婚事,既然萧伯父留饭,那多半是成了。”
一想到萧怀柳以后天天在她们家,苏凰就开心得几乎睡不着觉。好容易盼到天亮,她就迫不及待地起床,又把南春和翠夏叫起来让她们准备梳洗的东西,并让外面伺候的一个粗使丫头去通知管事的备下轿子。盥洗毕,又胡乱地吃了些点心,让南春翠夏随她一起给爹娘请了安,便乘小轿向萧府去了。出了府门,不过两炷香的功夫,轿子就稳稳地落了下来。南春立在左侧伸手打起隔帘,苏凰搭着右侧翠夏的手下了轿。萧府外门上立着几个着青衣的小厮,见苏凰走来,忙见了礼。
苏凰自进了门,绕过一个雕花大影壁后走了十来步,就看见一个身后跟着一大群仆妇丫头的华服夫人朝这边来了。于是上前行礼道了万福,笑问一声:“萧伯母近来可好?”
一边叙着,一行人已穿过几道回廊,向内院走去。及进了屋,刚刚坐定,已有人捧了茶来。苏凰接过,揭开盖子看了一眼,讶道:“这不像是往日的‘明前燕舞’,倒像是红茶。”
萧夫人放下茶盏,温和一笑:“这是新进的锡兰红茶,可比‘明前燕舞’难得多了,既然是你来,自然要用最好的招待。”她用了几分亲近的语气:“不然你要是嫌着不够好,往后都不来了,怀柳岂不想念?”
苏凰摇头晃脑:“眼下萧伯伯圣眷优渥,凰儿还想着巴结怀柳呢,可舍不得不来呀!”
“你一向不在这些庙堂之事上留心,如何知道谁圣眷优渥?”
苏凰抿嘴:“若不是圣眷正隆,如何会赏赐这样珍贵的贡品呢?锡兰国每三年才派使者进贡,上用之数既然不多,御赐就更加难得,岂不是萧伯伯深得帝心吗?”
萧夫人脸上是掩不住的骄傲:“你这妮子真是鬼灵精!也被你猜着了,前几月南边发生叛乱,听说好几座城都被逆军攻下了,圣上急的没法子,派了几个将军去都没守住。你萧伯伯想起段将军的府上有位公子既善骑射,又有计谋,虽领兵作战的次数不多,但绝对是个骁勇善战的将才,就向圣上举荐了他。圣上虽说不太放心,但一时也没合适的人可用,且又想着段将军神武过人,数十年来一直戍守边疆,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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