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没落之后遗症(前)(1/2)
尤姨娘在红铜的小心搀扶下来到了城西。一个六品官员的家门虽比不得宰相府豪奢,但比一般平头百姓,已实属豪宅。然而,岳府的气氛却是极为萧条。
一堵刷地极白的墙上挂着几株枯萎的萧条的枝叶,门前假山下一池只容得下半张床大小,当尤姨娘尤门童带进去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迎面而来的灰尘,处处呈现出的不过是一层灰败景色。
尤姨娘眼眸微微一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好一会儿才问身后的门童,“这洒扫的婆子怎得不好好清理一下?”
门童低下头,并不答应。只应了声,“尤姬这边走。”
没有太多回廊,越是走着尤姨娘越是迟疑了起来,眼前一块又一块掉漆的柱子看过去有些年份了。岳老最是重面子之人,记得当初不过是一张桌子看过去青了点就被岳老命人烧了。那可是沉香木……
“尤姬,到了。这几日老爷日日奔走于外,老太爷身子不好。”门童顿了顿,笑了下就退出去。
尤姨娘点了下头,心下一片凉意,到如此地步了吗?六品官员难道连这漆都舍不得上了?
“来了?”苍老的声音透着两分力道,透过门窗传了出来。
手不自觉颤了颤,尤姨娘低垂着头,随着这声音落地,她的脑海瞬间就浮现出那黄浊的眼中危芒顿生。“尤姬给老太爷请安。”
“进来吧。”
门咿呀一声开了,两个侍婢从里头走了出来。这两个婢子看过去身子纤弱,面色苍黄,左边一人嘴唇干裂,双眼无神。右边的女子萋萋低头,一脸惧怕的样子。
尤姨娘敛目,走了进去。刚入屋子,浓重的药味扑鼻,让人闻得好生难受。
岳常辉躺在床上,染上白霜的头发披了些下来,他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尤姨娘。那双眼只微微一眯,森然的气息瞬间缠绕而来。
“不在家中好好待产,来这病地作甚?”
“老太爷,我……”尤姨娘嘴角微抿,细想着这句话该如何说出口。“老太爷,我相公他这段日子很不顺。我想……”
“今日是来兴师问罪?他是我养的一条狗,你也是!”他粗粗喘了口气,瞪大双眼盯着尤姨娘,直盯着她退了一步才哈哈大笑,“你们一个个都想撇清,可是,谁能撇地一干二净!”
尤姨娘吓得退了一步,她哪里不知道尉迟风与宰相的交易,他们一个个站在宰相府身边的时候就授人以柄了。
岳常辉许是想到了什么痛恨的,他的目光凌厉了起来。
“尉迟风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若我现在还有力量,我定第一个杀了他!”当初竟然让夜郎王给逃了,如今竟是让他一败涂地!
尤姨娘骇地压住胸口,心脏几乎要跳出口来,她不敢抬头接受那道凌厉的目光,只是骇然地看向四周,生怕自己被押在当场,成为城池之鱼。
“老太爷身子不适,尤姬不敢多做打扰,请恕尤姬告退。”几步不等岳常辉回答,尤姨娘转身举步就走,那落荒而逃的样子看得床上的人开口破骂起来,“婊子生养的,一个个忘恩负义,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剧烈的咳嗽传来,几个奴仆吓得冲了进去,险些撞到了急急出来的尤姨娘。
“红铜,红铜,快扶我回去。”她吓得马上上了马车,等马车冲了出去,稳稳当当行走在路上之时,尤姨娘才呼出一口气。心里又是气又是忧心。本是宰相义女,她本有十足信心可做正了二奶奶的位置。然,今日她的心更担心岳常辉的报复。 [
“姨娘,这府上也太过落败了。这一对比还真是让人唏嘘。”红铜这话一出,尤姨娘心下就安了。到这地步难道还要怕岳常辉不成。
只不过如此,她还是叹了口气,如今没了宰相这一势,日后怎和侯爷争长短,相公怎么说都是嫡子!
马车走远了。一个青色袍子的男人朝岳府走去,跟在他身后一身裘袍的清俊男子低垂着头。
岳老夫人站在门口,凝望着迎面而来的儿子和孙子,心头犯起了苦涩。
岳达抬头,见母亲的身子藏在披风下,拄着一个凡常的拐杖有些佝偻地弯着身躯静等着他。脚步一滞,他眉头一凝,脸色不善,“娘,这么冷的天,你有何事只要让奴婢们通知一声就是,何必亲自前来。”
岳老夫人抿起唇,若是往常,她何须开这口,以往家大业大,种种事情交给官家处理,她早过惯了清净日子。她顿了顿,看了眼岳韧宣身上的裘袍,低头说道:“我们的用度太大了,你们下个月的奉银何时下来?”
岳韧宣听了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奶奶,怎么可能?我们何时会短了用度?”
岳达毕竟年长,他看了眼四周的人低声说道:“需要多少银子?”
岳老夫人握紧拐杖,吐了几个字眼。这几个字眼在岳韧宣眼中不过是九牛一毛,但在岳达的眼中,却是天文数字。饶是下个月父亲和自己的奉银下来了,还是差了甚多。“怎得会需要这么多?”
岳老夫人却是瞪大双眼,许是恨极了回答这问题,竟是喝了出来,“你是我儿子管我们用度就是,何来这么多问题?”
岳达听得一愣,怔了怔,却是了然地沉了声应了是。
从繁华到今日,还是维持着宰相府的日子,今时何比往日,长此以往,必会坐吃山空。
然而,整个岳府也只有他一人有此等悟性。
冬雪下了一夜,寒冷袭来让人猝不及防。今儿个一早,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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