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花厅惊闻祸国语擒鬼迷雾重重难(1/8)
残月高悬,阴风凄凄。
黑漆漆的汴京街道上,展昭、白玉堂这两位号称在刀口打滚的江湖老手,此时望着眼前这张熟悉万分的“美人脸”,也觉背后阵阵发凉,二人同时松手,将抬起的叫花子又放在稻草堆上。
“猫、猫儿,这人——”白玉堂桃花眼瞪得滴溜圆,嘴皮子难得的有点哆嗦。
展昭眉头紧蹙,又细细将那名叫花乞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微微摇头道:“的确很像,但——”
话刚出口,却被一声变调的泣呼打断:
“天灵灵地灵灵风火雷电劈,苍天在上厚土可鉴,冰姬姑娘啊,咱一定会帮您手刃仇人将他凌迟抽筋挫骨扬灰遗臭万年!冰姬姑娘您若是在下面缺钱缺银票缺金条,只要托梦告诉咱一声就行了,不用劳您大驾亲自来要啊啊,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展昭和白玉堂扭头一看,只见金虔好似乌龟一般缩在丈远之外,高举手中的十字状木条四下乱晃,一边哆嗦一边高声叫喊,脸上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热闹。
“小金子,你这……”白玉堂百年难得一见的一毫毫惊恐,顿被金虔这一嗓子嚎到了爪哇国,不由有些啼笑皆非。
展昭不由扶额,提声道:“金虔,此人并非冰姬姑娘。”
“不、不是冰姬姑娘?!”金虔抬头怯生生望着展昭,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可、可那张脸……”
“仅是样貌相似之人。”展昭又望了一眼那乞丐花子,酌定道,“而且此人,是个男子。”
“男的?”白玉堂一愣,忙凑上前瞪着一双桃花眼细细一瞧,不由呼道,“还真是个臭男人。”
金虔仔细研究了一番展、白二人表情,见这俩人不似说谎,这才暗松一口气,磨磨蹭蹭来到二人身侧,定眼一打量,但见此人体型消瘦,手长脚长,衣衫单薄褴褛,露出胸前肌肤,平坦一片,分明是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身形。
“哎呦咱的姥姥诶,吓死咱了——”金虔抚了抚胸口,凑近脑袋瞅着那神似冰姬的叫乞丐少年,感慨连连,“天底下真有长得这么像的人?”
“是啊,太凑巧了……”白玉堂微眯桃花眼,望了展昭一眼。
展昭微蹙剑眉,沉默不语。
“难道是人皮面具?”金虔突发奇想,上前一把揪住那少年的脸皮就往旁边扯,拉扯之间,那少年脸转了个方向,露出了一直被头发遮住的另外半张脸。
“啊啊啊呦?!”金虔惊叫一声,蹭蹭倒退数步。
展昭、白玉堂二人也是同时一惊。
和与适才那美若天仙的半张脸截然相反,这另外半张脸却是被一道疤痕硬生生分成了两半,那疤痕红肉外翻,从眉梢蜿蜒至鼻翼,狰狞万分,猛一看去,就似一只丑陋不堪的蜈蚣一般斜斜爬在脸上,触目惊心。
“这、这这这……”金虔惊得直磕巴。
白玉堂皱着眉头伸手在那少年脸颊旁边摸了一圈,又特意戳了戳那道伤疤,摇头道:“不是人皮面具,脸和疤都是真的。”顿了顿,又望向展昭,“猫儿,此人相貌和冰姬姑娘如此神似,出现的时机又如此蹊跷,莫不是——”
“莫不是什么好鸟?”金虔摸着下巴推断道。
“小金子说的不错!”白玉堂眼中划过一道冷光,“猫儿,我们不如——”
“金校尉,你刚刚说此人病入膏肓,若是不救,定然活不过今晚?”展昭突然开口问道。
“诶?啊!是!”金虔愣愣点头。
展昭皱眉沉吟片刻,抬眼道:“将他带回开封府。”
“诶?”金虔一愣。
“臭猫你傻了不成?”白玉堂跳脚,“你这岂不是引狼入室?”
“是啊,展大人,此人——”金虔瞄了一眼那少年,和冰姬一模一样的脸孔令心口不禁一揪,金虔狠心咬了咬牙关,才继续道,“此人身份不明,保险起见,咱们还是莫要……”
“金校尉,白兄!”展昭开口打断道,“此人的确身份不明,但就因此人身份不明,我等更不能见死不救!倘若此人仅是一名碰巧与冰姬姑娘样貌相似的寻常百姓,仅凭我等一念之差将其置于死地,岂不是和草菅人命无异?”
“这……”白玉堂语塞。
“呃——”金虔汗颜。
难怪这猫儿能高居四品大员职位,这思想觉悟果然和咱不在一个层面上啊。
“将此人带回开封府后……”就听展昭继续道,“自应对其严加防范、详加审问,若他当真欲对开封府不利……”黑眸一凛,“展某也不会手下留情!”
“说得轻巧,到时候指不定又心软……”白玉堂嘀咕。
“呃——”一滴冷汗从金虔脑门滑下。
难怪南侠纵横江湖数年屹立不倒,这思想觉悟,果然也不是吃素的啊!
三人商量妥当,便由展昭和白玉堂再次将少年抬起,匆匆前往开封府。
只是白玉堂颇为不情愿,一路上叽叽咕咕抱怨不停。
“五爷我早上才换的衣裳,这小子身上这么臭——啧,小金子,来来来,替五爷我抬一会儿。”
“诶?咱?”
“白兄堂堂七尺男儿,怎像女子一般婆妈?”
“臭猫!你、你说什么?”
“白兄想必听得清楚。”
“展昭,有本事和五爷大战三百回合!”
“展某——”
“二位淡定、淡定,注意形象啊形象!”
三人声线渐渐远去,空荡荡街道上,一阵携着寒意的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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