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2)
陆讷垂着眼睛盯着提在苏二手上的白色购物袋,不合时宜地想起前几天,和张弛老肖他们吃完夜宵谈起的话题。瞧,苏二才是真绝色,要对象不是陆讷,陆讷不得也伸出拇指夸耀,“果然大气!”
罗三已经敏感地察觉到空气中那种无形的僵持,清咳几声妄图舍身取义力挽狂澜的时候,陆讷轻描淡写地接过了购物袋,话说得挺客气,“那我谢谢苏二少了,老让您这么破费,真挺过意不去的。”
苏二盯着陆讷的眼睛说:“晚上‘御海棠’,我过来接你。”
罗三赶紧见缝插针,“对对,今儿无论如何得去,不去就是不给面子啊,你说说能让我们苏二少亲自邀请的,整s城能有几人?”
陆讷是真不想去,又是去“御海棠”这种会所,想也知道能干些什么,但陆讷都已经拒绝过那么多次,再说不去,也太不识相,又有罗三的面子在里面,陆讷的电影还捏在人手里呢,“行,一定到,不过接就算了,我自己打车过来吧——那就这样,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二少,罗少,晚上见。”
说着也没给罗三苏二再说话的机会,转身扯了陈时榆就走。
站在下楼的扶梯上,陈时榆转头担忧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陆讷,,没有了一惯的嬉皮笑脸,他的脸在商场璀璨的灯光下如同雕塑般立体古典,阴影部分更将五官修饰得英气肃穆,嘴角微微下撇,沉默如有实质。陈时榆蠕动了几下嘴唇,还是将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陆讷回到自己那两瓣屁股大的出租屋,瞧见满地的烟头,从中还夹杂着鸡骨头,昨天通宵麻将,凌晨六点散的场,陆讷倒头就睡了,那帮孙子也没谁有那个觉悟帮陆讷给收拾一下。本来心情就不好,回家见到这副情形,就更糟心了——陆讷这会儿想的是,他这时候身边要有个女人,能这样?一想就想起杨柳来了——
陆讷将购物袋往床上一扔,脱了外套,拿了扫把把地给扫干净,垃圾收起来房门口,准备出门的时候顺便扔了。又从楼下的房东那儿借了个拖把,把地给拖了一遍。干完这些事儿已经五点多了,冬天天黑得早,外面已经华灯初上,陆讷下楼吃了一碗麻辣烫当晚饭,又重新回到出租屋,写了一会儿新剧本,大概八点半左右的时候,陆讷关了电脑,穿上外套,下楼打了一辆出租去了御海棠。
一推开包厢的门,一个不明物事忽然飞过来,啪一下打在猝不及防的陆讷脸上,宛若章鱼触手般牢牢吸在皮肤上。陆讷抓下来一看,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肉粉色的,黏糊糊还挺有弹性,包厢里顿时又叫又笑的。陆讷顿时反应过来,这丫是女人的nu ba,脸上虽然没摆出来,心里面却有些厌烦。
一个披着男人西装的女人走过来,头上梳着30年代流行的男人偏分头,头油锃亮,西装里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穿,乳*房若隐若现,走到陆讷面前,一手拿过nu ba,一口烟从艳丽的红唇喷出,全喷在陆讷的脸上,抛了个风情万种的媚眼,回身提起手上的nu ba挥舞着,包厢里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叫,口哨声,尖叫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陆讷瞧见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的苏二,手上端着一杯厢里旋转的射灯照射下鬼火憧憧,直直向陆讷望过来。
“哟,小陆来了啊!”从另一个隔间转过来的罗三笑得弥勒佛似的招呼陆讷,其实这儿大半的人差不多都见过陆讷,也觉得陆讷是个挺有意思的人,但到底不是一个阶层的,也只当是苏二的伴儿——虽然这伴儿跟苏二从前找的口味相差甚大,但也没人太在意,依旧该吃喝吃喝,该玩乐玩乐。
陆讷跟罗三打了招呼,过去叫了声“二少”,然后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了,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吃水果拼盘,一边喝酒,不吭声,不看那些群魔乱舞的人群,也不看苏二。
苏二的眉尖略微蹙了蹙,微微晃动着手中的威士忌,盯着不远处似乎毫无所觉的陆讷,心中的怒火一窜一窜的——
陆讷这个人吧,三教九流,五胡杂处,跟谁都能成朋友,跟谁都能喝酒划拳聊女人,初看的时候,你会觉得他很油滑甚至刁钻,渐渐才会觉察出有意思来,他要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逻辑严密,泼水不进,学哲学的未必绕得过他,同时身上有兼具着上进,谦和、担当、义气,他自己有一套处世哲学。
他是跟苏二截然不同的人,这样的人,是不会出现在苏二所处的世界的,他的世界,多的是苏缺那样被各种高级定制西服包裹着,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人,多的是苏二自己这种挥霍着物质,享受着人生的纨绔,多的是为各种目的接近他们讨好他们的人——陆讷带给他一种新鲜的,生动的,充满人间烟火气的特殊体验,仿佛少时读的司马迁《游侠列传》。
这是苏二第一回正儿八经地追人——有人稀罕,这是招蜂惹蝶的轻浮浪子当厌了,改做温柔痴情的好男人了?有人起哄,比如李明义这小子,在圈子里开了庄,赌他能坚持多久;也有人欲言又止,比如罗三——罗三跟他们其他人不太一样,他虽然开着电影公司,也常常介绍大票儿的鲜嫩艺人给他们,但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他自己却很洁身自好,从不乱来,更向来看不上眼苏二身边的伴儿,这是第一次。
对此,苏二通通一笑而过。
上帝在造人之初,早给留了后门,这后门就是金钱酒色,男女都一样,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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