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几处秋千愁日暮(1/1)
她记得那时的自己,应该是笑弯了眉眼。他是很传统的人,不会直白的表示有多爱她。每次都是温温的话语,却能让她笑如烟靥。
一滴眼泪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信封上的那个给字上。泪晕开字迹变得模糊,小晚,只剩下小晚了。就像现在,她也要推开他,只剩下自己了。
她相信此生与他相恋一场,是他们有缘,如今要离他而去却是他们无份。哭完这一次,若是再遇见他,一定会假装坚强。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放手。
她闭上眼,最后一滴眼泪滑落。再睁开眼时,眼底是一片澄清。
所有关于他的东西,都被收进的匣子。只有一本书例外,她舍不得,因为那将是她的精神食粮。收拾好一切,她打开门,秋禾停下手中扫把望向她。
泪痕已干,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对秋禾淡淡一笑。秋禾什么也不说,只是于她相视一笑。她明白,晚歌已经收拾好了心绪。不管她的决定是什么,她都愿意相随,所以何须相问。
晚歌闭上眼,来回荡在秋千上。她喜欢这种感觉,风拂面,微凉却觉得很舒服。也许曾羡云中雁,来去匆匆年复年。如今雁南飞,百花残,萧索秋千却成了她最安宁的事。
日暮偏西,很快就沉了下去。天色比往日暗得早些,秋蝉又开始叫了起来。记得今早出了朝霞,看来今晚也许会下雨。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风过,落叶飘零,刚扫好小院,又铺洒了一地。
新愁年年有,惆怅还依旧。
她刚叹一声,余氏便在院外唤了她一声。她回头,淡淡一笑,似乎不悲也不喜。
见她如此,余氏虽然放下了心,却很难过。她越是这样,自己越是伤心。宁愿她哭闹,也不想她这样强颜欢笑。来时准备了很多话,可真到了女儿面前,她却忘得一干二净:“晚歌。”
晚歌站起身,拉过她坐下,笑道:“妈妈,我没事,真的没事。”余氏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她只能拉着晚歌的手,轻抚过这张一夜成熟到让人心疼的脸。
管家在院门外徘徊了一会,刚想离开却被晚歌叫住:“祥叔,有什么事吗?”
管家有些犹豫地望向余氏,余氏笑道:“哦,我让你祥叔把账目整理了一下。我先过去看看账目,你奶奶不太舒服已经歇下了,你若饿了就让秋禾先去厨房给你做点东西吃。不用等我们了,吃完就好好睡一下。”
回廊里,余氏才开口对管家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管家从大褂里掏出一张帖子递给余氏:“秦家人刚才来过,说是算好了日子,明年开春就来迎亲。这个……是他们要的嫁妆。”
整整二十四抬的嫁妆,还要田地。慕家办完这场丧宴已经几乎花光了积蓄,眼看又快到年关了,处处都要花钱。这二十四抬,慕家真是吃力得很。
余氏合上礼单,叹道:“这二十四抬,无论如何都要筹齐。先不说秦家能不能退让,若是礼薄了,晚歌还要被看轻。这样吧,你先去把所有账目都清出来,还有慕家名下的所有田地、山林、房产都列出来。待老太太明日醒来,再交由她定夺吧!”
管家一一应下,刚要走余氏又叫住他:“这事先不要声张!”尤其是慕振林夫妇,他们若是知道了,恐怕是要闹起来了。
大雨没有如期而至,依旧是一轮月光。晚歌坐在秋千上发呆,夜风徐徐,金黄的菊花零落一地。连续停了半个月的电,这会好不容易来电了,灯光却是久不久闪几下。电压很不稳,秋禾生怕把灯泡烧坏了,干脆关上灯点起蜡烛。
光芒瞬间暗了下去,烛火被风吹得忽闪忽闪,秋禾干脆关上窗。透明的玻璃外,见到晚歌靠着秋千发呆,她叹了一声拿起一件外衣走了出去。
“明天的事,明天再想。除了老天爷,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又何必替老天分忧。”秋禾说着,给她披上外衣。
晚歌轻轻一笑仰起头:“星月兼程,你说他现在是不是在路上?”秋禾自然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谁,却不知如何回答。
晚歌拾起一片落叶,语气变得有些认真:“秋禾,他来了,我该怎么说?”
秋禾摇摇头:“既然不知道怎么说,那就干脆什么都不说好了!”
晚歌抬头望着秋禾,她眼里满是认真。她点点头道:“沉默当回答,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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