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1/2)
年富躬身提醒道,“大人,幽若八年幽禁却也与这位沈在宽公子暗通款曲红叶传情了八年,可见这幕后之人所图非是幽若姑娘倾城的美貌,而是沈在宽身上吕留良死后留下的一股不容小觑的反清势力。”李又玠冷哼,随即拂袖离去,显然连番被耍,这位桀骜不驯的殿前宠臣是动了真怒了。
走出德昌当铺深幽的后巷,目送着李又玠在大队人马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离去。年富突然兴致盎然道,“我请你喝酒!”隐身黑袍之中的辛一杭浑身一震,随即冷冷道,“在下从不喝酒。”年富点头,“那就喝茶!”说完不等辛一杭有所回应便朝着西宁城西的鸿福客栈走去。二楼临窗的包房内年富与辛一杭二人相对而坐,三盘糕点,一壶清茶,年富优哉游哉的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温暖。
从年富所坐的位置不需要低头便能将一整条街巷尽收眼底。辛一杭问道,“你在看什么?”年富神秘一笑,“我在等一个人。”等什么人年富没说,辛一杭自然也不会问。茶水喝到了第三遍已索然无味,此时夜幕降临,街面商铺门前亮起了街灯,熙熙攘攘的人流穿梭其间,远远望去竟似条游走的长龙般蜿蜒曲折。年富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三个时辰,辛一杭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个人很重要?”年富点头,十分肯定道,“很重要。”
正说着街道那头的岔道口悠悠晃晃驶来一辆马车,马不是西北良驹,车也不算奢华名贵,只是那赶马的老叟帽檐压得太低,低得令年富有一刹那感觉到怪异。年富急忙掏出碎银放在桌上,“走,跟上那辆马车!”前头马车在熙熙攘攘的人潮之中缓缓行驶着,年富与辛一杭紧紧尾随其后。弯弯绕绕走了大约有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在一处寻常人家的宅院前停了下来。
老叟虽蓑衣斗笠遮面,却依稀可辨其高大魁梧的身材。行至院前轻轻叩门,三长两短,又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见到那位开门的娇俏女子,年富的嘴角露出一丝明朗的笑意。待“老叟”走入院中,大门合上,年富与辛一杭才从暗中走了出来。
门上楹联极富春意吉祥,门联之上悬挂着八卦辟邪镜,莲花状的铁环被磨得光滑透亮,这是一座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院落。就在年富发愁如何人不知鬼不觉进入里间时,一旁辛一杭蹲□躯,“先踩着在下的肩膀爬上院墙再说。” 事急从权,年富也不矫情,扶住墙壁,踩上辛一杭宽厚有力的肩膀。就在年富担心重心不稳摔下来极有可能惊动院中之人时,感受到一双强有力的手腕紧紧握住他的脚踝。年富心头一颤,一股熟悉温暖的感觉如电流般袭便全身。年富低头,却看不见那双隐藏在宽大帽檐下的双眸,只是那坚毅满是青须的下巴充满刺骨的寒意。年富微微摇头,心中泛起一丝疑虑:难道严重得已经产生幻觉了吗?
爬上院墙,隐身屋檐之下,扒开几片砖瓦,只见西侧厢房内烛光晃动,粉色的纱幔飘逸朦胧,隐隐见一位身形妖娆的女子坐于梳妆台前细细装扮。虽不见女子面容,然而仅见j□j在荷叶袖口下半截纤白皓腕,便可得窥女子容颜定然国色天香。就在此时,刚刚替“老叟”开门的丫鬟推门而入,盈盈拜福,“小姐,三公子来了。”女子微微颔首,在小丫鬟的伺候下披上素雅风衣,声音清脆悦耳恰如珠玉落入银盘,“让他进来吧。”丫鬟道了声,“是。”折身走出厢房。片刻功夫,丫鬟迎着一位身形魁梧面色黝黑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男子略显拘谨坐于桌案一侧,痴迷的望着女子斟茶倒水,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绝色女子将一杯热茶递到男子跟前,男子慌忙起身接过,迫不及待的一口饮下。见男子牛嚼牡丹般粗犷的举止,女子不禁掩唇失笑。只这一笑,竟使群芳黯然失色,男子痴痴的望着眼前女子,手中茶水洒出亦未察觉。许是觉察到男子苦苦纠缠的目光,女子黯然神伤望向暮色沉沉的窗外,“你与他真是半点也不同。”提到“他”,男子蹙眉,“他已有家室妻儿,与烈孑然一身自然不同。”女子脸色一白,清丽水眸盈盈含泪。
乍见女子神伤,男子顿时手足无措,迟疑嗫喏良久道,“他来了——”尽管十分的不愿意,可在这个女人面前,男子总是不忍欺骗。女子神情一愣,随即绯红娇嫩的脸颊闪过复杂的情愫,“他——他来西宁了?”男子努力别开头去,不去看女子那双祈盼的眼眸,略带愠色道,“他不是为你来的!”
女子小心翼翼问道,“那他是——”男子刚毅黝黑却略显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丝委屈又憋闷的神情,“他是跟随两江总督李又玠大人来西宁公干的。”一番话令女子黯然垂首,男子无奈劝解道,“像大哥那样的人天生就是为权利而生的,他是不会为了哪一位女子而放弃自己前程的!”女子猛的抬起头,一行清泪刺痛了男人的心脏,“那你呢?你会为了一个身份卑微的歌姬放弃自己的前程吗?”
在这样一双濒临绝望却祈求最后一丝曙光救赎的美眸苦苦注视下,男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喷薄的情感,将眼前摇摇欲坠的女子紧紧拥入怀中,恨不能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会!我年烈甚至可以为你去死!”
被珍之又珍拥在怀中的幽芙感受到年烈强健胸口下生涩却炙热的心跳,缓缓阖上双眸,将略显苍白的脸埋进这个男人的胸膛,直至泪水沾湿男人的衣襟。秋思丫头往熏香炉里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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