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聊赠一枝春(一更)(1/2)
推开大门,入目是一片照壁。
转过照壁,脚下一条洁白无瑕的白石板路直通前厅,道路两边桃红柳绿,绕过前厅,一片青翠的春湖一览无余。
湖水上白鹅游曳、鸳鸯成对,细长蜿蜒的池水将燕园的前后院分开,两座浮桥横架而过,对面岸边还停着一艘小舟。
“玉柔,你看那边。”顾亦珏抬手一指,湖水的尽头是大片盛放的桃花林。
春光嫩叶之中,一大片粉红色的桃花自成一片天地,桃枝摇曳、花瓣飞舞,梦幻迷人。
沈君珏还未曾见过如此清丽温婉的美景,她小小赞叹一声,“真美,小桥轻舟,桃红柳绿,别是一番滋味。”
难怪顾亦珏说这里是个好地方,闹中取静,风景别致,在自家院落中便可看遍移步成画的美景。
难为他用心找了这么一块地方。
顾亦珏牵住沈君珏的手,沈君珏开心,他跟着弯起嘴角,“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沈君珏朝桃花林走去,沈缘和明月十分识趣地站在原地,不跟上去打扰两人。
靠近桃花林,隐隐约约可以听见清脆悦耳的流水声,如环佩叮当,十分动人,沈君珏竖起耳朵仔细辨听,莫非这里还有泉水不成。
她没出声,跟着顾亦珏走进桃花林,落在肩上的光斑都成了一片粉色,脚下的小径落满花瓣,踩在一个粉色的世界中。
没走两步,一座檐角尖尖的攒尖顶小亭骤然出现在视线中,小亭旁边有一方大石块累叠起的石塔,石塔不高,也就半个身量。
有清泉自石塔下的空隙中汩汩流出,顺着搭建好的水道,带着追随而来的桃花瓣汇入静谧无波的潭水,桃花瓣又各自散落开,在湖水中化成一瓣瓣小舟,各自摇曳。
“这里,应该是整个江州府最好看的桃花林了。”顾亦珏得意地打量这片桃花林。
那日他进燕园看到这片桃花林时,桃花尚未满开,但他被深深吸引住,现在刚好是桃花满开的日子,刚好沈君珏那边的案子结束,南北二卫回京,她得空出来游玩。
说是这片桃花皆为她而开也不为过。
“真美。”沈君珏连连赞叹,“如梦似幻,好比仙境。”
难怪顾亦珏说这里是个神仙地方。
朵朵盛开的桃花压满枝条,顾亦珏伸手攀下一枝桃花,笑着对沈君珏说道,“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那日去无水山庄的路上,看你对路边的江南春景心生向往,便想着事情结束后,一定要带你好好看看,难得出来一趟,不能留遗憾。”
他稍稍压低枝条,桃花正好与沈君珏的视线平齐。
“偶然得知了这个地方,便迫不及待想带你过来,那日早晨我出门散步,便是来寻这个地方,好在一切都来得及,今日盛景,只为你一人。”
沈君珏喉头一哽,她看着桃花后顾亦珏的脸,不知为何,她想哭。
或许是为这般如仙境的美景。
或许是为顾亦珏为她寻来这座宅院的苦心。
或许是为顾亦珏方才的这番言语。
她不知道,只觉得心头热热的,阳关伴着花瓣缓缓而下,落入心扉。
沈君珏朝着顾亦珏走去,忽地,顾亦珏松了手,枝条弹起,漫天的桃花花瓣在沈君珏周身洋洋洒洒落下。
落在她头顶,落在她的肩头。
沈君珏伸手接住落下的花瓣,一时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她站在顾亦珏专门为她而下的桃花雨中,心中所有的不快和顾虑随着纷纷扬扬的花瓣落在地上,不日,化作尘土,归于风中。
顾亦珏朝沈君珏走来,抬手捻去落在她发间的花瓣,仔细握在掌心,“从前我不知面若桃花、眼若春水到底形容的如何,直到今日,心中才有了清晰的模样。”
沈君珏忽地有些不好意思了,夸她就夸她,还这么拐着弯文绉绉的,真叫人难为情。
“什么模样呀?”沈君珏故意问道。
顾亦珏笑着俯下身,凑到沈君珏面前,两人几乎鼻尖对着鼻尖,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眸中带着光,盯着沈君珏看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
“再带你看看其他的。”说完,他搂住沈君珏的腰,飞身窜入树枝之间。
桃花林的桃花开得繁盛茂密,一簇叠着一簇,一枝压着一枝,这里的桃树生得粗壮,厚密的桃花遮住天空,只有些许疏漏的地方落下点点斑驳。
两人坐在树枝上,沈君珏扶着树干,透过层层叠叠的桃花,从一片疏漏见窥得一座绿瓦红桩的邻水亭子,视线旁移,又见鸳鸯戏水。
交叠的枝干构成一幅幅画框,桃花林外的湖水便是填充在画框中的画,换个视角,便有不同的画面。
春赏花,夏观水,秋闻鸟,冬听雪。
“若以后有机会,真希望能在这座宅院里多住一段时间,安逸闲适,与世不争,难怪古人会将那些避世的美好世界称为世外桃源。”沈君珏忍不住感慨。
顾亦珏试探性问一句,“你很喜欢这里吗?”
这里是天梁选的宅院,待事情圆满之后,他和天梁便会离开燕北住到这里来,不知那时,玉柔愿不愿意跟他过来。
“当然。”沈君珏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她偏过头,望着顾亦珏,“不止是因为这里的景色美,更重要的是陪在身边的人是谁,玄玉,我永远不会忘记今日所闻、所见。”
她握住顾亦珏的手,忍不住朝他靠近。
她会永远记得,有一位少年在春景如画的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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