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独憔悴伊人如梦 义无双兰香似幻(三)(1/2)
张望之见林孝如似乎非常清楚几个月之前军粮被劫一事,正想再详细问问,却见他已把话题岔开,分明是不想再谈及此事。
他心中暗想,莫不是上次军粮被劫另有其他隐情,否则林孝如怎么会如此闪烁其词。
当然张望之也不想再继续追问此事,倒显得自己过于担心路上的劫匪,让对方小瞧了,他只是虚与委蛇,与林孝如一边喝酒一边谈些不痛不痒的话题。
正在沉闷无聊之际,他突然想起此行的另外一个重要目的,就是寻找霜儿的下落,便想通过谈论澓中翁的事迹,侧面打探霜儿的消息。
于是张望之对林孝如说道:“在太守尊台属境内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东海出了诗经大儒澓中翁,文风蔚然,肯定和那穷山恶水的化外之地有着天壤之别。”
“哦,张公也知道澓中翁其人?那澓中翁确实是本郡学子的骄傲,他学识渊博,门下弟子众多,且心高志远,不为官场的利禄浮华所动。张公年纪轻轻是如何知道此人的?”林孝如好奇地问道。
“在下年前曾跟随漕运到过京城,偶遇过澓中翁,有幸听他谈论起《诗经》,确实有耳目一新之感。”张望之随便扯了个谎。
“原来如此,可惜他在十几年前便去京师讲学了,对于本郡想做他门下弟子的读书人倒是一个大大的损失。”林孝如假惺惺地说道。
“澓中翁的学问和人品那肯定都是没说的,可是我听说他女儿一家却是行为不端,因为贪赃枉法而被论罪下狱,最终在狱中畏罪自杀,真是玷污了澓中翁的一世清名啊。”张望之见林孝如并不避讳谈论澓中翁,便开始试探他的口风。
“嗯?此事原本只是件无足轻重的小案子,大抵只有本郡人知道。那澓中翁既然和张公只是一面之缘,他怎会讲起令自己不耻之事,张公又是第一次来到东海,刚到就成了我的座上嘉宾。所以我很奇怪,张公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个消息?”林孝如依然满脸堆笑,可是张望之却从他说话的语气里听出了其中暗藏着的杀气。
对于林孝如说话时语气上的细微变化张望之是听者有心,他望了一眼坐在首席上的其他人,却都在如刚才一样毕恭毕敬地听着二人交谈,并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张望之转头再看林孝如,却发现他那笑容可掬的面容背后,表情略微显得有些不自然,眼睛中更是似乎闪过了一道寒光,只是那寒光一闪而过除了张望之以外任谁都不可能注意到。
张望之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操之过急,也没有个过渡,便开门见山问话问过了头,然而他表面上却仍然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这个我也是听到一个来吴县做生意的东海人讲起过,不知是真是假,只是与太守尊台谈到澓中翁时想起,便顺口说了出来。”
“哈哈,原来如此!是啊,澓中翁的晚节就是毁在了自己这对女儿女婿的手里。”林孝如刚才眼睛里闪过的异样神情又回复成了一开始的热情和平静。
接下来,两人又无关痛痒地说了些话,林孝如始终笑吟吟的,可是在已经心有芥蒂的张望之看来,这笑容背后恐怕是另有文章了。
“今日已经不早了,各位一路风尘仆仆,就请早点歇息吧。张公在本郡想要休息到几时都可以,我已经吩咐过驿站,车队在东海休整期间的饮食起居全部由我们来承担,我公务繁忙,今日一聚之后恐怕再也没有时间相陪,请勿怪罪招待不周。”林孝如说完,和张望之又客气了几句,就站起身来离席而去。
张望之见林孝如虽然始终客客气气的,但是后来看他的表情却总是觉得怪怪的,心中隐隐觉得他对自己已经起了疑心。
虽然懊恼自己刚才太过心急,但此刻为时已晚,张望之只得安慰自己,这下正好省去了客套应酬的麻烦,也好一心一意抽出时间去四处打探霜儿的下落了。
当天晚上,张望之在驿馆中静下心来练了一会武功,待到万籁俱静时,感觉自己神清气爽,白日里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急于趁着在东海休整的宝贵时间去寻找霜儿,可是到底到哪里去找却是并无半点头绪。
想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霜儿如果还活着,就算没被囚禁在林府中,也必留有一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可以在那里查到。
打定了主意的张望之哪里肯等到明天再行事,此时正好趁着夜黑风高出发,就算林孝如那恶贼对自己已经有了防备,凭着自己的武功和夜色的掩护,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换好夜行衣,张望之见驿馆中的士兵和车夫早已进入梦乡,便轻手轻脚地跳出窗外,施展轻功向着太守府邸奔去。
这林府张望之白天时曾经来过,不管是从宅院外面看,还是在前面举行过宴会的大厅看,都是十分的简陋寒酸,甚至让人觉得这所宅邸和堂堂一郡太守的身份有些不匹配。
然而等到张望之翻墙进入到林府内院之中时,在月光下望了过去,不禁令他咋舌不已。这林府内外前后竟然宛若两个世界,供家眷居住和游玩观赏的后花园被林孝如布置得曲径通幽、精致典雅,楼台水榭一样不少,再看那拱桥和石板路面都是用光滑整洁的大理石铺就建造,比起皇宫苑囿中的景观丝毫也不差。
张望之不禁心中暗笑,林孝如虽然表面精明,但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吗?时间长了,纸里包不住火,府中的下人杂役自然会把内院中如何富丽奢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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