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微微动容(1/7)
纪纲见自己苦口婆心劝解之下,对方居然还是这般结果,也不禁恼怒,轻声骂道:“你们这些腐儒,一辈子就象茅坑里的石头般又臭又硬,死就死在这个“酸”字上面。”
与此同时,一列长长的车队,在数百明军士卒护卫下缓缓來到了宁王府大门外。
车帘掀动处,一个一路颠簸自大宁远道而來,在马车中呆得气闷,早已被京师应天的繁华所吸引的女童挣脱了母亲的怀抱,钻出了华丽的马车。
驻足王府门前,望眼欲穿等候的朱权眼见这个蹦蹦跳跳女童眉清目秀,容貌俏似妻子徐瑛,心中难以抑制冲动,疾步而前,便想将其抱在怀中。
朱瑛猝不及防下眼见这个胡子拉碴的怪叔叔居然想搂抱自己,登时受惊的小鹿一般蹿到已然下车,身穿华服的母亲徐瑛身后寻求保护,探头探脑的看着朱权。
朱权回想自己昔日率军离开大宁,追随朱棣靖难之时,女儿尚且不会走路,数年时光不见下女儿竟然将自己视若陌路,不禁黯然神伤。
徐瑛昔日便既不赞同朱权参与这场同室操戈的靖难之战,数年之中担惊受怕难免芳心怨恨,此时眼见朱权面上黯然神伤的表情,深知是因为他离家已久,女儿难以识得的缘故,心中一软下满腔幽怨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将女儿抱起递到夫君手中,柔声安慰道:“瑛儿,他便是你爹啊。”
朱权将女儿牢牢抱在怀中,生怕她犹如鸟儿一般飞走,一去不回一般。
朱瑛只觉脸颊被这个陌生的“爹”颔下胡渣子刺得生疼,一双大眼中泪水滚來滚去,一面以粉嘟嘟的小拳头猛捶他的胸口,一面以无助的眼神看着母亲,意欲摆脱魔爪,重回徐瑛的怀抱。
一个身穿紫色宫装,容貌秀丽绝伦的青年女子手牵着一个约莫四五岁光景,生得虎头虎脑的男孩來到身前,对朱权福身道:“王爷,妾身这厢有礼了。”正是昔日宋国公冯胜的义女冯萱以及朱权的儿子朱汉民。大庭广众之下,她可不敢象徐瑛一般随意,内心之中虽则对朱权只抱女儿的举动颇为不忿,却不敢有丝毫表露。
朱权眼见儿子在侧,当即伸出左手便要将其一并抱住,岂料朱汉民眼见姐姐“身陷魔爪”眼泪汪汪的惨状,早已有备,挣脱母亲的手后低头自手臂下一溜烟蹿过,兔子一般逃进了王府之中。
朱权眼见这小子初來乍到,竟是一派毫不怕生的摸样,不禁笑骂道:“这个兔崽子,他倒是知道这是自己家,长驱直入了。”他却不知朱汉民身在大宁之时,最喜纠缠母亲,前往城墙上观看杨陵,风铁翎等人麾下军马在城外操演军阵,千军万马的阵仗早已惯见,王府前虽有数百手持兵器的军士,又哪里唬得住他。
朱权转头之际眼见冯萱容颜俏丽,胜似从前,按耐不住下当即左手揽住其肩膀,柔声说道:“无须这般多礼,咱们回家吧。”
冯萱眼见朱权见到自己母子后双眼之中喜悦难以掩饰,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王爷身份,做出这般亲昵举动,虽则晕红双颊,甚是娇羞,举步入府之际适才芳心之中的小小幽怨早已烟消云散。
徐瑛眼见他二人并肩入府,不禁恨恨忖道:这两个家伙,竟将众人视若无物,将此地当做了自己闺房一般。
夜色笼罩下的紫禁城,武英殿御书房中,锦衣卫指挥使看了看书桌后身穿龙袍的朱棣,小心翼翼的沉声说道:“据微臣属下查明,那个不肯归顺陛下,在外募兵的黄观乃连中三元的状元之身,现已自杀身亡,其妻女也已然自尽。”
朱棣闻言不禁面色一冷,沉吟片刻后断然说道:“连中三元又能如何?朕明日便下旨将其状元身份革去。”
纪纲躬身道:“陛下圣明,历朝历代真正的股肱之臣多不是状元之身。而那些看似光鲜无比的状元,在辅佐明君治理天下时往往无甚建树。可见这些家伙读书早已读得冥顽不灵,不知变通为何物,实乃不堪造就的一群酸儒。”他昔日也是读书人身份,深知科举之艰难,想要殿试夺魁已是难比登天,更何况连中三元?口中说着违心之言,面颊微热之际内心之中也不禁为这个大明朝立国三十余年所仅见的连中三元者惋惜。
“高贤宁你可曾寻到?”说起这才高八斗的黄观,朱棣又情不自禁想起了自己统领大军,兵临城下之时,那个以《周公辅成王论》驳斥自己奉天靖难的山东士子。
纪纲闻言之下忙即答道:“此人现已身在诏狱之中。”说到这里,抬头看了看并未面现怒色的朱棣,忙即补充道:“微臣已然诸多劝解,使得他明白了陛下求贤若渴的意思。”原來他虽则甚是恼怒高贤宁的不识时务,却还是沒有将其直接送入宫中,以免当面忤逆朱棣,使得彼此沒有了丝毫转圜余地。
朱棣沉声问道:“此人心意如何?”
纪纲心知高贤宁生死便在自己三言两语之间,脑海中蓦然回想起自己年少之时被老师逐出学堂,备受乡邻族人鄙薄的难堪日子中,唯有这个又臭又硬的高贤宁曾数度给自己來信,好言劝慰的往事,口中情不自禁说道:“他说微臣昔日被逐出学堂,追随陛下奉天靖难无可厚非,他食朝廷俸禄久矣,实无颜在朝为官,唯愿终老田间。”
朱棣闻言不禁默然良久,长叹言道:“倒是个忠贞之士。”
纪纲眼见皇帝陛下并未龙颜震怒,心中正自松了一口时,却见御书房总管宦官郑和來到书房门口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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