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非刍狗(1/2)
两个月前,秦家村,村长秦老槐家。
秦老槐盘腿坐在炕上,这是一个已经65岁,干干瘦瘦的老头子,在村子里是年龄最大的了。在这个时代,在贫穷动乱、人命如草芥的北地算是绝对的高寿,在村子里的威望自然也最足。他皮肤黝黑,满脸深深的皱纹,仔细看的话会发现那皱纹里会有细细的泥土和沙子。他的脸就像他的名字,就是一块老槐树皮。只是那双浑浊的老眼里不时有精光划过。
老汉端起手中的烈酒,一点一点喝着,可能是酒太辣,呛得他眉头都紧紧皱在了一起。身前是一张低矮、破旧的落叶松案几,上面的油漆早已斑驳了,还有几个小小的蛀眼。桌子周围围了4、5个剽悍的汉子。大家都默然不语,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手中的劣酒,只剩下墙上的松枝,“噼里啪啦”地烧着。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大家看看该当如何。”虽说是问大家,但是目光直接投到了左手边的第一个汉子。
只见好一条威猛的大汉,身高六尺有余,虎背熊腰,胸前的肌肉坟起,似乎要裂衣而出。宽阔的臂膀当真跑的了骏马、驾的了大车。再往上看,虎口狮鼻,双眼铜铃般大小,那眼神,冰冷如实质,让人不寒而栗。这样的人物应该是沙场悍卒、冲锋猛将,屈居在这个小小的村子,当真可惜了。此人就是村子里最优秀的猎手——秦断山。
“还能如何,这贼老天不给我们活路,当我们是猪狗,我们就挣个命给它看看!”果然是声如惊雷,掷地有声。“全村带把的,只要拿的动猎叉的全都去打猎。老弱妇孺,趁着潮白河水浅,全都他娘的去摸鱼,老子就不信,老天爷还能饿死瞎家雀儿?”秦断山“噗”的一声吐口浓痰,恨恨地说道。
“对,秦大哥说的对,俺们不信还能被饿死?就这么干!”接过话的是秦断山的铁兄弟,段六。
这是一个将近四十的中年人。长着一张刀条脸,很是普通,单论长相的话就是放到人群中找不到的那种。但是浑身精干的气质却又让人不能忽视他的存在。哪怕他就站在角落里,一句话也不说,也会让人第一时间发现他。他是秦家村唯一的外姓人,20年前带着老婆逃难到这,一套“段家刀”使得出神入化,村子里难逢敌手,也就是秦断山用他的那把60斤沉的钢叉降得住他。所以秦家村里段六也只服秦断山。
其他人见状,纷纷赞同叫好。看的出秦断山的威望在这些人中非常高。
“别吵吵,别吵吵,既然大家商量定了,老汉回头通知大家准备,后天就出发。”老村长用力拍了拍案几,震得案几晃了两晃。“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准备吧!”村长疲倦的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是!”众汉子轰然起身,秦断山拿起酒碗,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意犹未尽的抹抹嘴和大家转身往门口走去。
“断山,等一下。”村长突然叫住了秦断山。
“二叔,您还有什么事吗?”秦断山疑惑地转过身。既然叫秦家村,自然大部分都姓秦,村里人都有那么打上几杆子的关系。秦老槐虽然不是秦断山的亲叔,却也不太远。
“听说你家婆娘又病了?忘哥儿又不能一起去了?可惜了,那小子年纪虽小却得了你和段六的真传,是把好手啊。”老村长遗憾的摇摇头,不知道是因为埋没了一个好猎手,还是因为会少打一些猎物。
“唉,娘子身子骨弱,一到这时候,冬天还没来就拼命咳嗽,一不小心就得风寒。这不,前天做早饭早了点,着了凉,就躺下了。”秦断山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担心和无奈。自家婆娘身子骨弱的不像山里娘们,一到这个时候就是一道生死坎,好在这么多年有惊无险。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还好你是我们村最好的猎手,早年也在外面闯荡那么多年,很有见识。虽然忘儿干活少了点,别人倒也说不出什么。”老村长善解人意地摆摆手。
秦老槐说的是实情,秦家村本来就是个人丁不是很兴旺的村子。每一个男人从十三四起都要当个壮劳力使用。像这样灾年时节大家更是拧成一股绳,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没有人能偷懒耍滑,除了秦断山的儿子秦忘除外。自从秦忘长大,再苦再难他都没有像其他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那样进过山、拼过命。别人没有什么怨言,靠的就是秦断山一身的本事和很高的威望。
“瞧二叔说的,您老才是我们村最好的猎手,我这点本事还不都是您教的嘛?”听到秦老槐提到他早年的事,秦断山眼中的精光一闪,又很快掩去,不轻不重的拍个马屁。看来这也并不是个表面看起了那么粗鲁的莽汉。
“断山啊,老叔还记得你带婆娘回到秦家村的样子。”秦老槐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秦断山的这一记马屁,“老叔虽然一直没出过村子,但是好歹活了这么大的岁数。你那婆娘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我估摸着就连县太爷的千金都比不了。其实你们刚进村的时候,有不少村老跟我说想要把你们赶走,我都没答应,你知道为什么吗?”
听到秦老槐突然说到陈年往事,而且是自己最不愿被别人知道的事,秦断山的脸色复杂起来,眼睛里甚至若隐若现的闪烁着杀意,“为什么?”他沉声问道。
好像没有看到秦断山的表情般,秦老槐自顾自的说道:“你这孩子是老叔看着长大的,你的脾气跟你爹一样,倔的像头驴。但是要说你会做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