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山(1/2)
众人落座,菜也一道道的端上来了。白肉、血肠、烩酸菜,这三样东北农村杀猪菜的标配是每桌都有的,再就是凉菜每桌也都是一样的,其他菜就是肉炒的蒜苔、白菜片这些毛菜,而主桌的菜可是不一样的,这就是区别对待,来的都是白吃白喝的,可主桌坐着的全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主家的主要交往对象,你说能一样么。
主桌的菜摆好了,杀猪菜三件套,五彩大拉皮,乎的猪肝、猪心、苦肠拼成一盘,大肠、肚儿条、腰花做的溜三样,鸡冠油、腰片、莲蹄(猪脾,有的地方也叫沙肝)过油干炸,这叫靠三样,肺子炒酸菜,拆骨肉,护心肉炒尖椒。
随着主家张罗开,没说的,开造。赵致远先夹起块血肠,别看他不喜欢酸菜里的猪血,可却对这血肠情有独钟,这就跟有的人不吃茄子和大蒜,却喜欢吃蒜茄子一样。血肠在筷子上颤颤巍巍,蘸满蒜酱,放入嘴中,没有腥味,就是新鲜猪血混合着调料的味道,配上蒜酱,无敌了。再来块白肉,肉切的稍厚,肥肉在嘴里都不用嚼,一抿就化了,不腻,全是猪肉最原始的香味。
看众人都吃了两口菜,肚子里都有点底了,二哥开始提酒了。这第一杯就敬的赵致远,本来这头杯酒应该是一家之主——二哥的父亲来提,可这又敬的是赵致远,那有长辈给晚辈敬酒的,所以只能二哥来。二哥说了几句敬酒嗑,主要是感谢赵致远看病和杀猪,说完俩人酒盅一碰,仰头干了,倒满,再干。两件事,就得喝两盅,这叫好事成双。
两盅酒下肚,赵致远赶紧吃口菜压压,后边也没他啥事了,专心吃菜,嘴里腻了,再整口大拉皮清清口。盛一碗没有猪血的酸菜汤,放进去在炉子上烧的糊巴的干辣椒,酸、辣、烫,一碗下去,额头上汗哗哗的,酒气也随着出来了,感情这玩意儿还能解酒。
赵致远跟着喝了有半斤多白酒,就有点到量了,这可是正经的农村自酿粮食小烧,少说五十来度,没有一点瓶装酒那种勾兑的味道,就是粮食酿造的香气,当然口冲,劲也大。二哥还要给他倒,赵致远连忙阻止,换了个稍大点的杯子,准备喝啤酒。
啤酒是在外屋地拿过来的,一杯下去,凉哇的,一下刺激的赵致远喝的迷糊脑袋都有点清醒了,这叫以酒醒酒,东北话叫透透。
在东北街头,你经常能看着个大哥举着个电话,在那瓮声瓮气的。
“喂,三哥啊,晚上出来整点啊。”
“不的了,昨天就没少喝啊。”
“没事,那点算啥啊,再透透。”
“透透?”
“透透。”
“行。”
于是晚上你就在烧烤摊上看见这俩大哥。
“服务员啊,那大腰子给我烤嫩点啊,啤酒给我来两瓶就行。”
等这两瓶酒下去。
“服务员啊,再给我上俩啤酒。”
“服务员,给我来一提。”
“服务员,把那装酒的箱子放这,你走吧。”
以上说的绝对真实,也是绝大部分东北老爷们儿的夜生活。
扯点闲篇,说回赵致远这边,酒桌持续了能有俩小时,基本都喝好了,也就散了,走的时候每人还带了块猪肉,没多少,也就二、三斤,其实你要是舍下脸来,要个十斤、二十斤的人家也能给你,但是现在家家生活都好了,谁都不差那口肉吃,这也就是图个新鲜。
赵致远左手大猪头,右手提溜着猪尾巴和一块猪皮,晃晃悠悠的往家走去,酸菜二哥那边走给送家去了。进了大门,看到后屋的灯亮着,窗帘也没拉开,知道自己爷爷这鹰还没熬成,就回前屋把东西放下,洗了把脸,和三爷抽根烟,唠了会嗑,不一会,酒劲上来了,赵致远就迷迷糊糊的找地方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致远六点来钟就起来了,洗漱完出来,吸一口室外冰冷的空气,顿时脑子就清清爽爽的,这小烧就这点好,不上头。
赵致远去后屋看看,还那样,估计今天还得熬一天,就回前屋准备做饭。前屋三爷早就起来了,看他要做饭,赶紧拦住,不一会,二哥媳妇儿就端来一大盆饺子。
饺子是猪肉酸菜馅的,里边还掺了点靠完的油滋拉,这可是赵致远的最爱,赶紧拿碗,调了点酱油、醋、香油和辣椒油,怕饺子凉了,连蒜泥都没捣,直接就拿着大蒜咬着吃,来个牙捣蒜。
大饺子热乎的,猪肉也新鲜,一咬全是汁水,酸菜脆生酸爽,即添加了口感,又解了油腻,最绝的是里面加的油滋啦,那种肥肉油炸后的味道最是香醇,再来口大蒜,绝配,吃饺子不就蒜,味道减一半。赵致远自己就造了小半盆,得有三十来个,不是他能吃,实在是饺子太香。
吃饱喝足了,赵致远看爷爷这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出来,自己干呆着也没啥意思,想了想,好久没进山了,正好前几天刚下完大雪,大小牲口都该出来觅食了,决定了,上山转转吧。
说干就干,赵致远把自己专门放在这的一套衣服翻出来。里面带绒的棉衣棉裤,冲锋衣,防水的户外裤子,登山鞋,这套装备厚实保暖、防风防水,要知道山里不比外边,低着好几度呢,要不说不是我们东北人抗冻,实在是装备太好。
衣服换好,又去仓房把赵大炮藏起来的弓箭取出来,试了试,一点毛病没有,看来经常保养。检查完,他又转到狗窝这,还想带着大黑去,老黑前些年就已经没了,赵大炮又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