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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陶王最依恋的人,自己勉强算是扳平。但常言道有千日作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定陶王如今才三岁,离成年还有足足五千天,凭剑玉姬的手段,想把她完全隔离在外,只怕神仙也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那只有按死丫头说的,有娃大家一起养了。
问题是,这事即便自己答应,赵飞燕肯不肯答应呢?与居心叵测的黑魔海妖人同处一宫,赵飞燕能放心吗?还有外朝的霍子孟、金蜜镝,这事要不要瞒着他们呢?隐瞒的话,将来一旦揭穿,大家眼下这点勉强建立起来的互信立马就荡然无存。
不瞒的话,他们的反应实在难以预料。
程宗扬皱着眉头,只觉愁肠百结,无计可施。
无论这事如何解决,都有数不尽的手尾。
一桩桩,全是绕不开的麻烦!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不能瞒着赵飞燕………………………………………………………………………………………程宗扬在长秋宫发愁,宣室殿内,有人正在发火。
不行!绝对不行!严君平愤然拍着几案,盐铁专卖乃大汉国政!国计之本!任何商贾不得染指!几案上放着一堆高高的简牍,被严君平一拍,险些倒了下来。
班超道:据在下所知,国中私卖盐铁也不在少数吧?那班奸商罔顾国法,私贩盐铁,朝廷纲纪正为其所设!汉国富有四海,秦桧一边整理简牍,一边慢悠悠说道:何苦与民争利呢?严君平怫然道:盐铁专卖乃限商利民之举,岂是与民争利?秦桧道:商贾亦是四民。
商贾四民之末,不事生产,一味逐利,尽是些有害国体的蠹虫!班超道:严君昔日曾在书院论述:无工不兴,无商不富。
小子当时在座,为严君之论击节不已,不知何以出尔反尔?严君平脸色微微一红,随即反驳道:限商而非禁商。
盐铁事关国计民生,岂容商贾从中鱼利?既然如此,秦桧打圆场道:盐铁之事我们就退让一步,但敝商会自家所用,还请宽限。
严君平哼了一声。
秦桧拿起一份简牍,摊开道:钱铢使用不便,民间苦之久矣。
家主所行的纸钞,以敝商会信用作保,通行晋、宋,人皆称颂。
朝廷若能采用,实乃官民两便的良法……严君平接过来一眼看去,顿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荒唐!把朝廷府藏的钱铢全部换成程氏商会发行的纸钞?你怎么不去抢呢!霍子孟在一旁呼呼大睡,闻声悄悄抬了抬眼皮,然后翻了个身,接着鼾声又起。
秦桧微笑道:严公往后细看——只是兑换而已。
哪里还用看!严君平把简牍一丢,怒道:痴心妄想!盐铁不可,纸钞亦不可……秦桧叹了口气,看着那堆简牍,一脸头痛地揉了揉额角,说道:眼下夜色已深,不如明天再议?严君平怒道:圣天子登基在即!岂能再行拖延?他望着那堆简牍咬了咬牙,然后取过一份,揉了揉熬得通红的双眼,仔细看了起来。
秦桧与班超交换了一个眼色,借口方便,起身离开大殿。
殿外寒气正浓,呼吸时冒出团团白雾。
班超道:主公借贷给汉国朝廷,霍子孟却让严君平出面与我等商榷,究竟何意?秦桧道:依我看,霍大将军让严君平出面,才是真想与主上交易。
若是想推托,只需交予朝廷公议,只怕明年此时也谈不出个子丑寅卯。
秦桧说着笑道:没想到班兄心思如此敏捷,短短半日之内便拿出上百条款项,莫说明晓其中的关节窍要,严公单是通读一遍,便殊为不易。
秦兄谬赞了。
班超笑道:都是主公昔日与晋、宋所议条款,我一并取来,改头换面,略加点缀而已。
秦桧笑道:那份犒赏功臣的款项,可是前所未见。
班超也忍俊不住,既然投笔从商,便行商贾之事。
主公吩咐过漫天要价,且看他如何着地还钱罢了。
宣室殿内,严君平瞪大眼睛,看着程氏商会又一项要价:大行令程宗扬拥立天子,功在社稷,当食邑万户,尽取吕氏旧地封之。
严君平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跟他们商量商量钞法的事。
醒醒!严君平蹬了霍子孟一脚,别睡了!霍子孟鼾声一止,他打了个呵欠,一手抚着脖颈,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
严君平把那份简牍往他怀里一丢,自己看吧。
霍子孟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彻底清醒了,都囔道:这小子……胃口还真够大的。
严君平恨声道:你到底向他借贷多少,令他敢开出这等价码?些许钱粮罢了。
吕氏既灭,抄没的钱财岂不敷用?霍子孟叹道:不过是寻个由头,让他开价。
谁知道他会狮子大开口。
他一手抚着鬍鬚,一边皱眉望着简牍上的条款,充满感慨地说道:不愧是岳鹏举那不要脸的好女婿啊。
严君平紧盯着他,开口问道:让谁开价?霍子孟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说呢?严君平道:万一不是他呢?来自盘江以南,与云氏交好,交结游侠儿,屡挫吕氏锋芒,令太后移驾长秋宫,束手认负——这岂是一个异乡商人能做到的?严君平皱眉良久,最后长长叹了口气。
大汉国力强盛,偶有荒年缺粮,并不足为虑,可忧的是如今主幼国疑,宫内乱事方定,若再有人出来争夺国本,比如武帝嫡脉……只怕天下大乱便在眼前。
难怪霍子孟会对一个六百石的大行令另眼相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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