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暴雨深情(1/2)
屋子里变得黑压压的,看看表,才下午五点多,老天爷忽然翻脸,乌黑的云翻滚着压到头顶,眼看倾盆大雨要下来,舒兰小跑着出了院子,抱上一大抱麦秸,怕晚上没有干草做饭。
一个影子从身后一闪而过,是小子彦飞跑过去,只见他把身体凑近门锁,用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打开了院门。
舒兰鼻子发酸,没妈疼的孩子,真的很可怜。
小子彦推开屋门,屋子里阴沉沉的,天空划过了一道闪电,雷声咕隆隆的由远而近,顷刻间豆大的雨滴霹雳巴拉砸下来,又在瞬间变成了瓢泼大雨,雨滴变成雨柱,好像山上流下的瀑布,小子彦站在门口,焦急的朝外巴望了片刻,又跑回屋,头上顶了一块塑料,手里拿着一把雨伞,暴雨中还不忘锁门,他朝村外的山路冲了过去。
小子彦走了没多久,子年披着一块塑料跑来了,看了一眼门锁,赶紧跑回家报告。
显文媳妇愁眉苦脸的说:“一会你爸爸回来,还不得骂死咱们?你二嫂呢,你找到了没?”
子淑从外面跑回来,浑身已经湿透,她说:“我找着二嫂了,她去别人家串门着,我问她傻儿去哪了,她说兴许是在谁家躲雨呢!”
子年嘀咕:“妈,傻儿不是跟叔过么?为啥总是让咱们家操心呢?”
“你爸把傻儿当命根子,你想和你爸对着干?”
“我可不敢。”子年缩了缩脖子。
东屋的大先生说道:“小狼崽子准是接焕文去了。”
显文媳妇听了,望望外面的天,傻眼了,阴云沉沉的压在头顶上,闪电从眼前划过,大雷在头顶上炸开,大雨砸得屋外的家什叮当作响,好像大海倒流,如果真像大先生说的那样,小子彦去接焕文了,那条必走的山路,对一个孩子来说,简直不敢想象。
村里还是村外,都是土路,暴雨刨开了路面,道路泥泞不堪,山路窄,又没有护栏,路边沟里的水很快和狭窄的山路齐平了,大水变得凶猛,滚滚朝河里流去,稍有不慎,跌进路边沟里,就会被大水冲走,山里每年都有这么淹死的大人和孩子,此刻的小子彦,没有同路人,也遇不到行人。
一出门的顷刻间,一阵大风刮走了小子彦头顶的那块塑料,现在的他早已经全身湿透,他小心地贴着山根走,不时眯起眼睛透过沉重的雨帘找寻叔叔的影子,生怕错过。
半路上,小子彦终于遇到了一个行人,那人也没带雨具,站在大雨中东张西望,小子彦还没走近他,他却呼一下子跑出了好远,小子彦认出了他,是那天拦着焕文吵嚷着说焕文是他的敌人的人,下着这么大的雨,他怎么又来了呢?是还想拦住叔?可是叔说了这人不是坏人。
那人远去了,小子彦踏上了更难走的山路。
雨注砸得小子彦很疼痛,他却不在意,他担心雨越下越大,叔在回家的路上就越危险。
小子彦走的很累很累了,他停了一会,眯着眼看看远处,已经看不见绿色的大山了,一切都混沌成阴暗的一片了。
天还是照常黑下来了,不管这个小人儿有多么艰难。
一路不知摔倒了多少回,他几乎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当他眼睛看到那棵熟悉的大柳树时,他高兴了,独自一人咧开小嘴乐了。
这里是个集市,也是焕文下班回来的必经之路,焕文带他来过很多回,给他买好吃的好玩的,关于这里的回忆都是快乐的。他决定在这里停下来,就在这里等待叔叔,就在这里与叔叔会和。
他躲到那棵大柳树下,它的身体已经破败,似乎比村北的老槐树还老,比小子彦还疲惫的站在大雨里,小子彦背靠着大柳树,双手支在膝盖上,弓着腰喘息着,他累极了,却硬撑着把头抬起来,留意着路口,像个守卫关卡的卫士。
没有路灯,暴雨加黑暗,肆虐着这片山区,远处,有一户人家,亮着一盏灯,昏黄色的光晕暗暗的,也许是那家没有关严窗户和门,也或许房子简陋,小子彦看见那里发出的微弱光亮,心想,那里有人在啊,他很欣慰。
左等右等,备受煎熬的小子彦终于看见一个人影奔他而来,那行走如飞的身影他很熟悉,小子彦揉揉眼睛,才恍然大悟,那人不是叔叔却是爸爸,显文怒容满面,一把拎起他:“走,回家。”
小子彦不从,拼力摆脱显文,他刚刚恢复的一点力气又在挣脱中耗尽了,显文拦腰抱起小子彦,小子彦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强有力的显文呢,显文把小子彦夹在腋下,小子彦拼命蹬踹,嘴里喊着:“爸爸,你放开我,我不回家,叔还没回来呢,我要等他,我怕他有危险。”
显文生气的说:“他是大人,不用你操心,你是个孩子,你知道爸爸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吗?”
小子彦什么都听不进钳子一样的大手,两脚又蹬又踢。
小子彦再也没有力气了,显文开始往回走,小子彦忽然弱弱的说:“爸爸,你就让我等叔叔吧,我怕他出事,我不能没有叔叔。”
显文的腿迈不动了,内心翻江倒海。
显文在大雨中流下眼泪,忽然朝着小子彦的屁股重重的打了几下,嘴里说:“谁家孩子像你这样早早懂得心疼大人?”
小子彦挨爸爸打,从不叫疼,向来不哭。现在身子被显文的胳膊牢牢箍住,受着皮肉之苦,却竭力抬起头搜寻雨雾中焕文的影子。
有人骑车过来,穿着雨衣,看不到脸,小子彦却能确定那就是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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