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成竹于胸(1/2)
厘金这个东西,出现在清朝咸丰年间。最开始是因为太平天国运动轰轰烈烈,控制了江南省份,让朝廷税收无计,便有人提出了这个办法,于里下河设局劝捐,公开告知米行,捐厘助响。
值百抽一的商业税,百分之一为一厘,故称厘金,也就是说按货物价格收取百分之一的商税。
厘金被视为封建统治者对百姓的残酷盘剥,是三大恶税之一,被人贬地一无是处。的确,厘金的弊端太多了,一经推广,课征苛重,危害国民。见货即征,不问巨细。不仅名目繁多,如有坐厘、货厘、统税、统捐、产销税、落地税、山海捐等名目,征课异常广泛,“举凡一切贫富人民自出生到死亡,日用所需之物,无一不在被课之列。”以广西为例,征厘物品为二十九类,达一千九百四十二项,小至手帕、荷包、扇袋、及米粉、醋、蒜,均要负担厘金。总之,凡市上之物,无一不征。且卡局林立,一货数征。而且税率也很不一致,是严重阻碍了商品的流通,,抑制了生产的发展,加速了手工业者走向破产,使人们的生活更加艰难。
但厘金作为一种商业税制、财政手段,也有显而易见的好处,那就是来钱快。
清政府实施厘金制度收到的最明显的效果就是搜括了大量的钱财,极大地补救了财政困难。从同治八年开始统计直到清朝光绪三十四年,全国厘金收入总额一直维持在100万两以上,到光绪三十四年超过了2000万两,宣统二年国家财政预算厘金收入甚至为400多万两,而当时的田赋收入约为4600多万两,足见厘金收入所占比重之大。
有这么一大笔钱,清政府不仅不仅仅是镇压太平天国运动,在晚清日常的军费支出方面,包括了八旗、绿营兵日常的开支,以及建设海军的军事支出,筹划海防经费都极为依靠厘金,而且解户部款、国家行政费、皇室用费、铁路经费、归还外债、赔款,厘金也发挥了重要作用。
陈惇提出这个办法,是因为已经看到了大明财政的窘迫,或者说是糜烂。大量的农业人口和土地资源被压缩,为国家提供财政收入的人越来越少,占经济总量比重越来越大的工商业却对国家没有丝毫贡献,反而侵吞着国家的财税基础。国家只向穷苦百姓征税,而整个大明王朝每年来自田税的财政总收入撑死了也不过四百来万,打一场打仗,大概就能消耗一年甚至几年的税收。
这也是为什么张经搞下台的原因,朝廷从上到下都希望这场战争速战速决,因为实在是拖不起了,军费拨出去的不算,张经还垄断了江南的财赋。可怜军费吃去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像流水一样哗哗流走,年年都要亏空四五百万两。
但事到如今,剿除倭患已经是势在必行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倭乱为乱三十来年,刚开始不过小敲小打,到现在已经是大规模战役了,国家年年在这上面投入不知道多少,总要见到效果,否则这么多年天天说的抗倭简直就是个大笑话。
沙场对垒,军费开支也呈几何级数上涨,为了凑钱,为了让整个中央政府顺利运转下去,嘉靖帝不知道想过多少办法,派太监下江南就是其中的一种,但人叫苏州百姓痛打落水狗一般地轰了回来,还让御史揪住了祖制的名头,一阵大言炎炎。
在这样下去,大家都要完蛋,若再按找老套路走下去,中央政府将会彻底破产,这个国家将乱到不可收拾据,直到高拱张居正奋起,为大明擎住了一片天。但这两个擎天柱倒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能力挽狂澜,大明终于走向了穷途末路。
若是没有高拱张居正大力推行一条鞭法,使得隆庆末年,太仓积粟,大明早就“家家皆净”,要知道张居正死前,太仆寺存银多达四百万两,加上太仓存银总数约达七八百万两,可支十年之用。这个数字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但应付几场局部战争可以,但远远不足以保证国家的安全。说句实话,陈惇所见的苏州富甲,都比国库有钱。
一条鞭法不是不好,但阻力太大,比不上厘金见效快,而且需要从上而下的铁腕手段,动静太大,还不是目前的陈惇所能推动的,他也觉得没必要在这事上深入。就目前看来,尽快凑集到足够的军饷,供给东南的抗倭战争才是当务之急。
厘金的征收方法分为三种:一是出产地厘金,即在出产地对所产物品所抽的厘金,比如从山中砍一捆柴出来,就要收出山税;二是通过地厘金,是以货物由某地至某地之一次搬运行为作对象,课征于行商的通过税,又称为活厘或行厘。通过税就是在道路设卡,这是孙德田在苏州的做法,在各个水路孔道上设置关卡,任何挑着货物经过的人都要缴纳税款。三就是销售地厘金,是抽之于坐商的交易税。
这三种征税方法中,陈惇建议通行的是第三种,也就是他说的“门市厘”,意思就是有门面、有店铺的商贾,是征税的主要对象。盖因前二者对普通百姓、小商小贩的伤害太大,施行起来就是危害百姓,且很容易遭到百姓的反抗,像孙德田那样激起民变。
“学生所说的门市厘属于交易税性质,向坐商征收。对各大商行的商贾推行捐厘之法,以米行为例,规定每米一石捐钱五十文以资助抗倭大业。其他商行交税的原则,就是按照交易额的多少,百中抽一,先此法推行到各州县米行,再逐渐对其他各业大行铺户开始抽厘,抽厘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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