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昭游之归（5）(1/2)

“陛下这几日都如此吗？”年昭游立在珠帘外，一双剑目拧在一起，询问值守的侍女。

年昭游已过弱冠之年，身材修长，丰神俊秀，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女子心仪的对象。

当值的侍女也不例外，她并未抬眼看年昭游的脸，但光是映入眼帘的那双黑色云纹长靴就已使她双颊飞红，她行了个礼回道：“陛下这几日都睡梦都不□□宁，白日夜里都昏昏沉沉的，常说些呓语，汗流浃背却说着身子冷，太医来瞧过，治病的方子也开了，可病情就不见好转。”

年昭游听着侍女说话，眼睛却透过帘子紧盯着床上被子里隆起的身影。视线转了一下，便看到珠帘后面的矮桌上有一盘已经被动过的糕点，瓷碗中的莲子粥也少去不少。

那两件是南辞欢平日喜爱的吃食。

“陛下这几日可进食了？”

“未曾，陛下说她吃不下。”

“你去殿外把罗姑娘叫来。”年昭游略微沉思，掀起珠帘朝帐子靠近了一步，但脚步终究是停在了帐外。

床上人的背影似乎动了一下，一时无人说话，偌大的寝殿落针可闻。

罗芷微很快就进来了，年昭游同她悄声吩咐了一些话，罗芷微便撩开帘子进去了。

“你别碰我！”

罗芷微刚进去，床上的人就翻身坐了起来，她一把挥去罗芷微正欲碰上她手腕的手，剪水俏目带着几分怒气。

两边的侍女赶紧上前撩开了床帘。

闻言，罗芷微和年昭游立刻跪伏下来，异口同声地说着恕罪的话。

南辞欢用视线剜了眼脚边的女子，又更狠狠地看了眼帐子外的男子。然而低伏的两人显然并未察觉，或者察觉了也只能保持沉默。

“你出去吧。”南辞欢对着罗芷微道。

言罢，这一双男女却同时行礼欲退下，南辞欢又被气的不轻：“年昭游！你留下！”

罗芷微行了礼便退出去了。

年昭游则保持着跪伏的姿势未动：“陛下有事请讲。”

南辞欢也不嫌冷，赤着脚就走到年昭游面前，似乎故意给他看自己一双玉足般。后者的低伏的姿势更甚了，额头仿佛要和地面连为一体。

“昭游哥哥，你我也就一年未见，竟与我如此生疏了吗。”南辞欢居高临下看着眼前的人，白玉的束冠衬着一头青丝如墨。犹记自己为公主时，两人独处时，这人决不会以这般客套生疏的礼仪呈于自己。

……

“昭游哥哥，这书上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有朋友真的这么好吗。”

“那是自然。”

“可是我没有朋友。”

“这偌大深宫，人才济济，公主想要什么样的朋友求不得呢？”

“侍卫婢女惧我，兄弟姐妹因我得父皇宠爱妒我，我这样的身份，如何交得到知心朋友啊。”

“若公主看得起昭游，昭游与你做朋友便是。”

……

眼前浮现那一年少年自桃花树上跳到自己桌前，恣意潇洒的模样，这人嘴中的话谦卑有余，星眸中飞扬的神采颠倒乾坤，倒显得那句子如天神的施舍。

南辞欢想上前去摇醒前方的人，仅一年的时间，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哪去了，她的神采飞扬的昭游哥哥哪去了！

但她不能……

她如今的身份，地位都左右着她的言行，自她坐到这个位子上，她便不是她自己的了。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昭游哥哥也竟不是她的了吗。

南辞欢只觉得有些讽刺。

想着想着，南辞欢就觉得眼前朦胧一片。

“陛下，地面寒冷，陛下龙体尚未痊愈，还望珍重。”年昭游劝道，头却为抬起一分。

“昭游哥哥，我病了三日，你都不肯入宫来见我一面？若不是我特意差人去丞相府通知你，你是不是准备一辈子都不主动见我了。”南辞欢恍若未闻年昭游的话，自顾自缓缓道。

“你现在看到我好好的，心里定在责怪我吧。可是这次我没骗你，我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南辞欢吸吸鼻子，眼泪还是吧嗒吧嗒落下了，晶莹的泪珠在落在年昭游的便服上，晕下一个个深深浅浅的小点。

“陛下与臣，上朝时自会相见……”年昭游缓缓道，似乎自己也觉得心虚，后半段话声音越来越小。

“陛下龙体关乎社稷，还是回到塌上休息吧……”年昭游好言相劝。

“你是因为苍生社稷才关心我，还是因为我才关心我。”南辞欢回到床前随意穿上鞋子，也不管自己双脚已经冻的发僵。侍女又拿来裘衣给南辞欢披上。

“陛下是天子，臣关心社稷即是心系陛下，关心陛下即是心系苍生。”年昭游恭敬道。

“你一向会说话。”南辞欢坐到床边，正巧看到了矮桌上的糕点和粥。

那是她早上饿时差婢女端来的。

三天前她率众臣出城迎年昭游后，又受了风寒，回到宫就立刻病下了，但许是风寒之间也有以毒攻毒，相生相克的道理吧，她病到下午人就好了。只不过身子还是不够清爽，双手被冻肿是确凿无疑的了。

她躺在床上想着此时她的昭游哥哥或许就陪在那名女医身边，或许还给她端汤送药也未可知。想着想着，心中便酸楚起来，自己病重在床，昭游哥哥未出现一面，宫中的老太医却见了不少。

还有那个讨厌的太尉，连他都进宫看自己了，昭游哥哥难道就不担心自己了吗？越想心中越不甘心，于是又赖在床上一日，还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