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谁人的疯癫痴狂(1/2)
当时辛茯第一个反应是看向院门口的方向。
虞幕这么疯癫,八成是霏廉来了。然而门口没有人。
他把她的脑袋拧回来,“我的意思,你可明白了?若是不明白,我可以再表达一次……”
“明白!”辛茯打断得很利索,其实心里头一团乱麻。
虞幕对自己有意思?这又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一巴掌扇过去?难道我对他也有意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意思……
“这么站着不累么?”他忽然问道。
辛茯这才意识到自己扔揪着他的手臂,急忙松手,“不累……”手一松身子就歪歪扭扭的就要倒。
他将她扶了就往屋子里走,辛茯急道:“不用不用……”
“你是不是想多了,不过让你进去换件衣服,你紧张什么?是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他目不斜视,神情却是十分的欠揍。
辛茯被他拖着,走得踉踉跄跄,“换什么衣服,大白天的……”
他将她扶坐在镜子前的椅子上,“大白天的可以做很多事。”
延娟延娱已经从里头出来,捧着衣衫和鞋履,一脸我们什么都没瞧见的样子。
虞幕在外头喝了两盏茶的功夫,辛茯已经被延娟延娱扶着出来了。她眼下虽然还没到颐和街时的年纪,不过算来也有个十五六岁。这一阵子腿伤了不能到处蹦跶,倒是养的圆润了些。脸颊红得厉害,也不知是不是延娟她们方才多施了胭脂水粉的缘故。
一路虞幕走在前头,辛茯坐在后面的软轿里,一路迤逦而行,她才晓得这个地方大的根本超出自己的想象。比起夏寒皇宫的中正奢华,此处楼阁殿宇容于长木峰林之间,看起来浑然天成,其实更需匠心巧思。
越过一道飞桥,软轿停在一处悬在高崖上的殿宇前。此处背靠青色山壁,前临碧水,虽是冬末,倒仍有绿意深深浅浅。
殿宇数层,青锁玉凰衔铃,金龙悬佩。阁前不知是哪种果树,枝条伸入檐内,上头结着红艳艳的果子。楼上阑干边,数位美人依栏而坐,笑语晏晏间坐而摘食。
辛茯啧啧赞道:“好享受,好滋润,好眼福……”
话没说完,延娟延娱已上前将她扶了,直往那殿中去。
殿内紫丝锦幛,陈诸宝器,极尽华美。吸睛之处在于四处悬着各式乐器,无不做工精美,有些辛茯认得,大部分却是不认得。
虞幕竟有这般癖好,收集乐器,真是没看出来。不过想到第一次翻他家墙头,就看到美人抚琴,看来还真是个乐痴,人到哪儿琴到哪……
兴致勃勃追上虞幕,辛茯没忍住,“你会弹几样?搞个乐队不容易……”
虞幕瞥了她一眼,将目光落在前头。辛茯顺着看过去,殿中间是一座高出的台面,那上头中间坐了一圈五个美人,外头一圈十二人,各执一种乐器。眼看是弹唱吹敲各自奏着曲子,却并没有半分凌乱的意思,反而十分和谐悦耳。
“五音十二律?”辛茯不晓得自己怎么知道的,就脱口说出来了。很小的时候学过琵琶,不过已经很久没摸过了,应该不是那个时候的记忆。
“你不是国师么?乐律也归你管?这是乐府?”她觉得深藏不露第一人怕是非他莫属了。
虞幕看起来心情不错,抄着手道:“后世所谓省风察气,以音律省风气,风气和而土气养。简单说,听风、作乐以协历法。”
“占卜?天气预报?差不多意思吧。”她转头问他,“不如帮我卜一卜?”
他的表情几乎立刻淡下来,“此事不急……”
她转眼瞧见那高台四周八扇屏风,素绢之上隐隐可见江山壮阔。虽着墨很淡,只勾勒了个大概,却也看得出重峦叠嶂山河锦绣,八幅虽景致不同,但无不令人胸襟舒畅。
“那屏风又有什么说法?”她没问完,脑袋里蹦出来八风八门四个字。
明庶风居东方……条风居东北,主出万物……不周风居西北,主杀生……景风居南方……八方八极八门,出八风,以节寒暑而雨天下……
这不是自己的记忆,应该是蓠艾的。她忽然有些不安,她差点忘记,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她不晓得那个她什么时候又会出现,将自己完全的遏制住……
耳边的乐曲清清淡淡,没有特别的旋律节奏,就好比河水流过信风拂过,完全天成的没有雕琢痕迹的声响。
她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虞幕将她的手握在宽大的袖子里,外头看起来也不过是两人并肩站着。
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她听的清楚,“害怕了?不是一向很厉害的?”
她恍若未闻,似是猛地回过神,转头勉力冲他笑了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给她便是……”
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也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虞幕这个样子,她看着有点不太适应。这转变好比山路走得好好的忽然一个z字路段,连续几个猛转弯,她只觉得懵。
辛茯将手抽出来,“带我来这里肯定不是请我听曲子,究竟什么事?”
“你需把这曲子先听完,再说不迟。”他扶她到一旁坐下。
甫一坐定,曲风就变了。原先细弦慢捻间,玉指轻扫,铿锵之音乍起,生生演出金戈铁马之音。埙箫呜咽,柷磐熙熙锵锵,一番月下霜冷马蹄声急刀光剑影……很应景的,殿外天色骤暗,急雨扑帘。辛茯心里一阵烦乱,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
“蓠艾会杀了纯狐。”虞幕忽然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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