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纯狐的身世之谜(1/2)
溪桐,洹水的一支蜿蜒于穹山之境,是入东极的必经之路。
寒浞的手边是一幅山水画卷,烟云葱茏间危峰险壁,隐隐显出狰狞之势。水路行至深处化作险滩,舟行绝无可能。而唯一的一条山路,乃山壁间凿出,云雾间若隐若现。那里有山獠的部落,很棘手的一处。
然而若循了来时路,则需多绕行月余。夏寒虽面上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内里早已一片朽烂,这时间,他等不起。
他起身走至窗前,船行虽快速,但水面比起前几日已呈汹涌之势。
“主上。”身后有人恭声道,“溪桐舟停处,车马已备齐,人手也安排妥当。”
候了候又出声道:“纯狐姑娘可是单独车乘……”
“不,与我同车乘。”寒浞几乎未做思虑。
那随侍心中过了过,这纯狐是为国君少浔觅得的美人,少有的天姿国色照理应该遮得严严实实单独派人守着。如今非但没将她隔着,反倒任她四处走动。如今甚至要与左司马同车乘,这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寻常……
“涂山氏的人可寻到了?”隐隐传来的丝弦声若有若无,寒浞随口问道。
那随侍急忙敛了心神,“回左司马,已经办妥了,定不会露出半分蛛丝马迹……”
“她人在何处?”寒浞将他打断。
“纯狐姑娘眼下与广延国进献的舞师,旋娟与提嫫姑娘在一起。说来也奇了,她们母国相隔千山万水,纯狐姑娘与这二位姑娘却是一见如故十分亲近。旋娟与提嫫的舞姿瑰丽,观者皆疑为天人。这位纯狐姑娘却也是天资聪慧灵性十足,稍加点拨那舞姿亦是灵动绝伦……”那随侍沉浸在早前所见之舞蹈中,一时竟滔滔不绝起来。
寒浞循梯而下,尚未转过走廊,就听见三人的谈笑声传来,软语莺声却又没有半分忸怩作态。
隔着船板四周垂着的幛幔,隐隐可见似是一人正试着新舞,另二人携手指点。其间丝弦慢揉,编钟云磬清响一二……他一时竟也看得痴了。
候在外间的侍女转眼见着寒浞,急忙屈身行礼,将那幛幔掀起,里头三人闻听动静,皆回身瞧过来。看清来人,三个女子皆有些无措。本不识东极夏寒之礼,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寒浞已提步而入,“三位姑娘莫要见外,且随意些。”
眼见着纯狐面颊浮霞,额头微汗沁沁,尚有些喘息未平。想来方才正是她在试着新舞,刚收敛了还未稳下气息。
寒浞递上绢帕,“广延国的舞蹈,便是整个三山六合八荒九州,也寻不出更出色的。看起来纯狐姑娘甚是喜欢。”
纯狐犹豫片刻,接过那绢帕,“纯......纯狐鲁钝,看着欢喜,却是不得要领。二位舞师没有嫌弃,已是万分感激……”
旋娟上前携了纯狐的手,“姑娘分明天资聪慧,一点即透,这么说可是太过谦逊了。我二人奉旨远赴东极,再称不上舞师二字,不过寻常侍婢罢了……”
“旋娟姑娘莫忧虑,夏寒自建朝皆有太乐司。二位舞师入了夏寒,虽不再以舞师称,却也可归入左右韶舞,领宫中一职。待入宫见了国君后,我自会奏请。”寒浞安抚道,目光却片刻不离纯狐面容。
旋娟提嫫二人闻言大喜,双双拜谢。纯狐亦替她们欢喜,反牵了她二人的手,“这便最好不过,今后可还能教我跳舞么?”
“自然可以。”寒浞已然出声,目光灼灼望着她。
旋娟提嫫本也是伶俐通透,当下双双告退。幛幔之内,一时只余了他二人。
纯狐手足无措,将那绢帕绞在手中,不知该如何。
“纯儿。”他忽然出声唤道。
纯狐一愣,跟着心中一暖。
这本才是她的名字,狐字虽由幽都尊主所赐,看似荣光无限。但在她心中,纯儿才是她的本名。
编驹山的这些年,苦寒无依,身边并无十分亲近之人。而后遇见蓠艾,被蓠艾以亲姐妹相待,她心中自是温暖感激。早前听闻蓠艾被广莫一箭毙命于洛河边,她日日垂泪,只叹这世上再无一人唤她纯儿……
眼前一暗,他已走至身前,“你亦无需忧虑,我会护你安好,你可信我?”
那声音清朗温润,令人完全没有怀疑推拒的余地。她不由自主地颔首,又觉着不妥,慌忙抬眼看着他,“纯儿并无它求,只望同行编驹山一众人此世再不为奴,余生安居无惧……”
“必如你所愿。”他深深看入她欣喜的眸色中。
纯狐起初的欢欣之后,念及蓠艾,神情一黯,“只可惜她看不到……”
“可是指,蓠艾?”
寒浞如此知晓自己心思,纯狐没有料到,跟着就是一愣,颔首道:“正是。听闻她在洛水边……”
“没有亲眼看到的事,我素来不会相信。”寒浞打断她,“此事我亦有耳闻,应该不似面上看来如此简单。待探出究竟,自会告知你。”
“真的?她当真无恙?那太好了……”她几乎雀跃而起,抬着面庞殷殷望着他。又岂知自己这般清澈烂漫之态,令眼前的寒浞一番神摇目夺几乎失了分寸。
他稳了稳才道:“纯狐姑娘心地纯善,处处替他人着想,可有想过自己的身世?”
她一愣,“我的身世?记事时便在编驹山,应是白门人……”
“白门人……”他嘴角泛起冷意,“那种蛮荒之地如何出得了姑娘这般颜色和心性。姑娘若不介意,可否容我看一下姑娘颈后印记?”
“印记?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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