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他，不在了(1/2)

昔日，那只无数骸骨组成的庞大巨手，轰然拍下，直接将那头上古鲸鲲给摁死了回去。

大地瓦解，地面上无论是人，还是石像，全都滚落进了鲸鲲尸体内。

笼罩在血瞳深渊上空，不详的红色天幕，也逐渐瓦解。

那些守候在血瞳深渊外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机会，在一开始的试探后，数百人数千人蜂拥而上，然而在原来血瞳深渊的地方，只留下了一座深坑。

那深坑仿佛一枚向天空瞪视的独眼。

所有人都心中嘀咕，怀揣不安。

之后的数天里，来此的人非但没有离去，反而有越来越多的人赶过来。

远远的，甚至有一些木材金属搭建起来的奇怪建筑物，也被推到血瞳深渊那座巨坑之中。

说是巨坑，也不太合适，因为此地更像是一座盆地。

太广阔了！

然而什么都没有挖出，那座神秘的血瞳深渊遗迹就仿佛是凭空消失了！

只有苏彻和少数几人知道，那头大得骇人的鲸鲲尸体，虽然是死的，但它确实是会动的……这种移动不像是活物那种在地里穿梭游动，而是一种特殊的道法演化，近乎于一种玄妙的法则。

所有人都失望而归。

在几场雨过后，此地或许会化作一片湖泊沼泽……之后，便再也无人能看出，这里曾经被一股难以想象的宏伟力量，砸出的巨坑。

那些看似平常，似为自然造化出的河谷，山峰，峡谷……

又有谁能想到，那就是昔日的战场？

就在血瞳深渊消失的同一日，五头神奕非凡的金鬃骏，昂扬着脖颈，踏进了巴彦族的领地内。

凌钧霆身着白色镶金边的大氅，在汪天朗与陆解的陪同下，一同面见了巴彦族的族长：巴彦浩澜。

这一行人，在巴彦族长的金旗大帐篷里商谈了许久。

无人知道他们究竟谈了什么，只有路过的巴彦族族人发现，在送走凌钧霆一行人时，巴彦浩澜族长手里握着几张兽皮纸，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一箱又一箱的兽骨，草药，兽血……被送上凌钧霆同行而来的马车上。

这辆马车来时是轻装简行，然而去时，车轱辘都沉甸甸的压在泥地上，拉出一条长长的车辙。

没过几天，巴彦族人便发现，那些原本还不怎么听话的奴族：苏氏一族，老实了许多。

不仅仅是洗衣服，清理各种货物的粗活杂活交给了这卑贱的蛮夷，就连经常死人的挖矿，狩猎，也都可以喊这一族的勇士。

不知不觉间，看昔日骨头硬，不肯屈就的苏氏一族，如今卑贱低微的样子，已经成了巴彦一族年轻人的消遣娱乐。

毕竟在蛮荒，除了打猎和夜晚里为爱赤膊而战，实在是没什么乐子。

山脚下，离蛮兽最近的一块平地上，歪歪斜斜的插着几根竹竿子，像是小孩子随意留下的。上面系着一张破破烂烂的布，便算是一顶帐篷了。

这简陋的帐篷下，还躺着几个人，而在帐篷外，更多的人干脆就着衣服，席地而睡。不时有蚊虫叮咬，打断了两个把呼噜打得震天响的蛮族人。

或许是因为两天前才下过雨，这地上很是泥泞。

一个翻身都有可能压死一两只蟑螂，蚯蚓，什么的……

可以说，这种环境，根本不是人该呆的地方，只比猪圈要好些。

但正是这种地方，一群人满身伤痕与疲惫的躺着休息。

溪水边，月光下，还有人在洗衣。破碎的凌凌波光照射在他们的脸上，有的人只用一只手洗，还有的人坐在一个盆里洗衣，他的脚都不知去哪了，腰下本应该长腿的地方，现在缠着层层绷带，不时有些许血色染红绷带。

还有两个老妪，接触凉水的手都在颤抖。

脸上，手臂上，脖子上……都抹着血迹和脏泥巴的苏沐雪，此刻拖着疲惫的身子，也来到溪水边，劝道：“苏兰剌奶奶，苏珞克奶奶，天凉了，你们还在这里洗衣服，身子骨要吃不消的。”

“没事，就快洗完了。”苏兰剌满是皱纹，骨瘦如柴的手，虽然偶有些颤抖，但做事起来，并不含糊。“要是洗不完，又要连累族里人受罚。咱们的卖身契在这些人手里，不再像以前……”

唉……

月下，一声幽幽的叹息，从饱经沧桑的老妇人嘴里呼出……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中，是让人心里仿佛一下子被酸楚堵住般的难受。

虽说起初，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凌筱雅。但在多方打听后，便明白是凌筱雅的父亲，羽兽商会的会长。凌钧霆亲自将他们的卖身契给了巴彦族族长。

蛮族的卖身契上，有他们每个人背后刻印下的阵法。

在蛮族，若是主族杀了附庸族，哪怕身份不同，也得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但买了身的奴族，则完全不同了。

奴族只是货物，只是牲畜。

生杀夺予全部由主族说了算！

莫说是死一两个奴族，就是把奴族里男人全杀了，女人让附庸族娶过来生娃，都不会有人站出来为奴族说上一句话。

最多便是可怜，鄙夷，唏嘘两句罢了。

这便是奴族的下场。

“苏兴，你别再洗了。”苏沐雪抢过苏兴手里正在洗的衣服，拿皂角就着石板，用力的揉搓。仿佛不这样，就无法卸去她心中的苦闷痛苦。

苏兴苦笑，又从身旁拿来一件脏衣物，泡进溪水，再次洗起来。他很平静的道：“我残了，伤也没好透，你们都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