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烂裆引发的冲突（二）(2/2)

吃过晚饭，闵扬请了假带着欧阳一起来到了诊所。门诊里只有一位四十来岁的女军医在值班，欧阳还在纠结到底该喊姐姐还是阿姨的时候，闵扬已经开口道：“领导好，我带战友过来看病。”

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军医问欧阳道：“小伙子，怎么了？”

欧阳嗫嚅了半天，他怎么都不好意思开口，直至看到女军医有些不耐烦了，才声如蚊蚋且颠三倒四地说道：“下面痒，被抓破了，流很多黄水，不能走路，疼。”

“嗨，不就是烂裆嘛，我还以为怎么了呢。”女军医没好气地瞪了欧阳一眼，站起来戴了双橡胶手套，指着检查床对他说：“别担心小伙子，没听说过吗，吃了当兵的饭，不烂小鸡就烂蛋，正常，把裤子脱了我看看。”

女军医的彪悍令闵扬和欧阳这哥俩瞠目结舌，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欧阳才红着脸躺在检查床上把裤子褪到腿弯。女军医把欧阳的腿分开了些，在溃烂的地方检查了下。在此过程中，欧阳下面的东西竟然不受控制地翘起了，这令他更加尴尬。好在女军医根本没把这当回事，在她眼里只有病人和正常人，没有男女的区别。

检查完后，等欧阳穿上裤子，女军医给他开了一副药膏和一盒子维生素b，嘱咐道：“小伙子，以后要常洗澡，注意下个人卫生，回去时到服务社买一盒痱子粉，还有你也该减肥了。”

刚出门诊楼闵扬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欧阳钟秀一把拉住他，可怜巴巴的说：“走，到服务社去，我请客，想吃啥随便。”

闵扬拍了拍欧阳，“放心，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

欧阳又说道：“下午的事……”还未说完闵扬就搂着他的肩膀走了。

两人一起到超市买了些吃的喝的带回去，正赶上班里其他人看完新闻回来，并且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今晚休息不训练，明天早上也不出早操，八点体检，下午政审。

因为下午的仗义，闵扬赢得了兄弟们的交口称赞。在他的组织下，全班坐在阳台上吹着晚风边吃边聊，享受这难得的“假期”。当然，林春照例没有参加，推脱有些事出去了。

一墙之隔的十班却很安静，宿舍里只剩两个人，陆金彪与石大林，其他人要么请假去服务社要么跑楼下打电话，反正就是不愿和自带冷场光环的陆金彪待在一起。

陆金彪坐在床上，听着隔壁阳台上传来的欢声笑语，脸上阴晴不定，心里一股邪火无处发泄。闵扬最后说的那句“你就是个小丑”反复在他脑子里响起，似乎把他全身的衣服都扒光了，苦心维持的尊严也被狠狠地踩进深渊。他恨闵扬，暗暗发誓这件事不算完。

与此同时，石大林正沉默地叠着被子，即便房间里只有他和陆金彪，他也毫不在意，其实他不在意的事还有很多。今晚是不是休息，他不在意。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睡觉吃饭外全是训练，比如现在别人都在休息娱乐，他却只想把被子叠得再好一些；训练苦不苦，生活压不压抑，他不在意。他也没觉得有多苦，以前干过的农活都比这苦多了，拔草、浇水、打农药，在热的喘不过气的地里一干就是一天。但那时流汗无非是希冀庄稼多一点产出，而现在流汗浇灌的却是他的人生与未来；陆金彪打击取笑他，他也不在意。这又算得了什么，跟他之前遭受的屈辱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石大林究竟在意什么？他唯一在意的只是能不能顺利地留在军校。除此之外，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在意太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