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2)
梁长安惊醒之后,月光如水一样泄在她的床头。她觉得自己口渴,便想起身给自己倒口水喝,没曾想起身的时候身子突然发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痛意迅速传到梁长安大脑中,她一下清醒过来,这是在陇右。
她揉了揉了自己膝盖,就直接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推开。地上雪已经有一尺余了,月光照在雪地上亮堂堂的一片,恍若白昼。
听不见风声,也看不见雪片,梁长安伸手抓了一团雪,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雪夜极其安静,她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校尉。”
梁长安听到声音之后转头一看,是徐阿九,徐阿九的半截身子都埋在雪地里向自己走来。这一刻,梁长安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在梦中。
等到徐阿九到她的面前的时候,梁长安才确信自己真的已经醒过来。
“校尉,你房里有没有火盆?”徐阿九一边拍自己身上的雪,一边抖抖瑟瑟的问道。
梁长安转身往屋内走去,手一指床底:“我记得床底应该有一个。”
徐阿九一听,连忙走到床边,伸手在床底扒拉。片刻后,徐阿九从床底下扒拉出了一个火盆。待他将火盆扒拉出来之后,连忙将自己的外裤脱掉钻进梁长安的被窝中。
“校尉,麻烦你帮我生个火。我的裤子应该都湿了,得烤干。”
梁长安看着在自己床上的徐阿九,神情一怔,接着走到他身边,一伸手将他揪了下来。
“校尉,大家都是男人。”徐阿九说着发现梁长安的神情并没有变好,话头一转:“要不然你借我条裤子?”
莫说借裤子,梁长安想一巴掌将徐阿九拍死:“门后有木炭,自己烤。”
感受到梁长安杀气的徐阿九,不再还嘴,默默走到门后翻出木炭,拖过火盆,找到火折子升起了火。火光亮起来的一瞬间,梁长安的心瞬间平息了下来。
她坐到床边,看着徐阿九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脸。她突然觉得很好奇,她从未见过徐阿九流露出难过的表情,或者说她从未感受到徐阿九身上的灰暗的一面。
想到这里,梁长安眼神一敛,从床边抠下一块木片,手中用力木片击在徐阿九的腿上。
“啊。”徐阿九吃痛,脸上皱成一团,抬头对梁长安囔囔到:“你不借裤子就不借,打我作甚?”
“手滑。”
徐阿九表情一滞,手滑。手滑木片会自己飞到自己的腿上吗?手滑木片会自己跑到手上吗?这些话,徐阿九只敢在心中嘀咕。
见徐阿九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梁长安心中好笑,又抠下一块木片打在他的腿上。
“梁长安!”
“怎么?”
“无事。”徐阿九一看梁长安脸色沉了下去,便又缩了回去继续烤自己裤子。心中默念:梁长安是个大老粗,自己不一样,莫与大老粗动气。
梁长安终于不再戏弄徐阿九,等到徐阿九烤完裤子,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有何事?”
“无甚事,就是晚上睡不着,又听到你门开了便出来看看。”徐阿九只顾低头穿裤子,没有注意梁长安的表情。
自从梁长安升为校尉之后,徐阿九就成了她的副官。现下她住的院子里可不止徐阿九与她二人同住,徐阿九是怎么能听出是她的门开了?
穿好裤子的徐阿九,将火盆踢到梁长安的面前,口中道:“陇右夜里凉,点盆火。要是受了凉,还得让我来照顾你。”
前半句听着还像是关心,后半句听着就想是娇嗔了。
见梁长安不说话,徐阿九也不停嘴。他坐到梁长安的身边,一手搭在梁长安的身上:“校尉啊,不是我说你。昨日那般情形,元帅也在上面,你那么卖命作何事?这个大齐又不是姓梁,是姓宋啊。”
这话若是别人听了,徐阿九就该被斩了。
“住嘴。”梁长安低喝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也分不清了吗?”
梁长安说完,一把将徐阿九的手打落,站起身道:“日后你若还是如此,便早早卸甲家去吧。”
徐阿九一见梁长安变脸,也站起身来,走到梁长安的身边:“校尉,你莫生气。我错了,你要是生气打我就成,莫气坏了自己。”
梁长安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徐阿九:“阿九,你不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回去吧。”
西越再次进攻是开春时候的事,大雪不仅挡住了大齐收复失地的脚步,也挡住了西越进攻的步伐。
时年三月,西越增援兵,大齐军队无奈守在定戎城。
“将军,西越此次是下定决心要一举拿下定戎城。若是定戎城再失守,我们再夺回来就困难了。”说话的是张力,他的身后站着梁长安。
“我知道。”张执脸上也是疲惫之意。
梁长安站至张力身边,开口道:“将军,不知朝廷援兵何日能到?”
张执不说话,梁长安看着他的脸色就知道朝廷的援兵可能只是一张空饼。她抿了抿嘴,接着道:“若是没有援兵,西越可能会直接绕至定戎城之后。”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西越绕道定戎城之后,包围定戎,就算耗,也能将大军耗死。现下且不说援兵之事,就连军饷也迟迟未到。
眼下,若是西越围城,那可就是山穷水尽了。
“元帅,梁小将说的没错。若是朝中援兵不至,定戎就难守了。”说话的是一满脸胡子的壮硕中年男人,他不仅宽腰虎背,就连声音也似洪钟,一下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