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北凉之殇(1/2)
看似摔跤乃是无心之举,实则刚出府门,顾长安便已知晓前方有埋伏之人。佯装摔倒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身旁是为自己掌灯十年的家仆,刹那间便化做一具冰冷的尸体。即使是相伴十年的仆人之死,在顾长安的心中也翻不起一丝波澜。
天下之人尽皆是我手中之棋,翻手便可弃之。
顾长安整理衣冠,不顾身边人的劝阻,依旧徒步前行,往皇宫里去。只是这次不同的是,之前尽皆有仆人为其掌灯,但这次顾长安却自己掌灯前行。即使有悍不畏死的家仆愿意同往,顾长安也是尽皆拒绝。巡守皇城的龙牙军也要一同随行,也被顾长安婉拒。一脸正气的说道。
“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也不能动摇我上朝之心。即使万千刀斧临身,也不能阻我前行之路。”
远方天泛肚白,一身白衣的顾长安手提一盏孤灯上路了。守城龙牙军不敢托大,只能远远坠行在其后。
宫中钟声大作,当值太监一连敲了五下。这代表着每五日一次的大朝,三日小朝之来重臣商议社稷之事,五日大朝百官来此,起表上奏。三日小朝圣上在议事殿与重臣商议大事,五日大朝却移驾天心殿与百官共察民情。天心殿前有百阶台阶,前来上朝之人尽皆要徒步行走,不论官阶大小尽皆一视同仁。一些年老体弱的老臣被人搀扶之下行百阶台阶,每次大朝都有生死之危。所以在随行马车上早已备好棺材,抬棺上朝屡见不鲜。
文臣武馆早已分列两边,此时一身白衣的顾长安才姗姗来迟。将手中盏灯交于太监之手。洁白的灯盏之上身死家仆的血迹早已干涸。有眼尖的武将一眼便看到其上血迹,脸色微变。互相传递眼色,看来刺杀失败了。由于天下禁武的缘故,皇城内的刺杀从未断绝,上至当今圣上,下到文武百官。尽皆都成为了江湖人士发泄心中怒火的对象。本想将刺杀顾长安栽赃嫁祸到江湖武夫的身上,谁曾想竟突生波折,被其身旁之人当了替死鬼。
自拓跋言称病在家,武派虽群龙无首但随后也推举领头之人。此人正是谋划此次刺杀事件,统帅整个皇城龙牙军的武威将军霍天,官至三品但官位极为特殊。手中龙牙军在握,拓跋言倒下之后。霍天自然也就成了朝中武派领头,今日正逢五日大朝,身穿特制精甲的霍天站在武将的最前头。文武重臣没有丝毫交流,正如鸡犬相闻一般。而公孙尚身在文臣之列但也难有文臣与之交流。
自古文臣便自视清高,武将大都是武夫之流,空有一身蛮力却毫无头脑。而阉党魁首公孙尚更是被这些清高的文臣所瞧不起,成日里与一群残缺之人混到一起,成何体统。即就是深得圣心也难让这些心有报国之念的治世书生可以苟同。
当今圣上高坐其上,此次五日大朝与以往不同,一连几个时辰都不见散朝。而远在北凉的李墨天正在研读兵法,一只碧色鸟儿便落在床沿之上,爪子上是用精细丝绸所绑之物。见状,李墨天取下信件,伸手将桌上砚台一扭。一道暗阁便显现出来,取下一枚火折子,吹亮之后便走了进去。
暗阁乃是一间密室,密室内有一个供桌。桌上只有两根白蜡,其后只有一牌位。李墨天借着烛火之光,将手中密信展开,只见其上书几字。
“拓跋言已死,顾贼自领权臣尚卿。”
短短几字,字字诛心。李墨天阴沉的面色在烛火的掩映之下更为恐怖。当年大夏一统中原,几位战时能臣尽皆远离宫中纷乱之事,以求自保。圣上为了平衡朝中大臣关系,有意推波助澜之下。文武之臣才有了嫌隙,而公孙尚统领阉党多年,宫内事无巨细他尽了然于胸。此刻飞鸽传书李墨天,言明今日大朝之争。顾长安已无人可以掣肘,大权在握。之后便是要清除异己。
尚卿一职位列正一品,乃是当朝文臣之巅与武臣大将军之位互为犄角。拓跋言身居大将军之位已久,身上背负着赫赫战功,虽说有功高震主之嫌,但怎奈其深的圣心。尚卿之位空缺已久,虽然顾长安风头正盛但也不敢贸然问鼎其位。今日因路遇截杀,方才有的放矢。当仁不让的成为大夏开国以来第一位尚卿。
“看来那老不死已经去了皇城,也好。我也该动身走了,为牧儿谋一个未来。”
说罢,看了看烛火后面的牌位,本是冷峻威严的北凉王,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任由他心肠坚硬如铁,杀人如麻。大战之时翻手间便是无数人头落地,但堂堂北凉王心里也有最为柔软的地方。
北凉军一向治军严明,秋毫无犯。当仅仅只有一次,将一座城尽皆屠戮,变为一座死城。城内不论男女老幼,尽皆死在北凉军的铁蹄之下。有些人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死,尽皆是因为一个女人。世间之人每每谈到此处,都无不寒蝉若禁,那一夜,整整一座城的人都化为孤魂野鬼,四散游荡。
当年那座城被北凉军围得水泄不通,为的就是城中的一位女子。城内守军也深知此缘由,故而将其抓住与北凉军讨价还价。实则暗地里分兵一半从趁着夜色有后方袭来,已成夹击之势。城中无数的百姓纷纷指责是因为她才把北凉军引来,受这无妄之灾。几个胸中有怨气的女子冲上前去将她打的遍体鳞伤,但在雨点般的拳脚之下她却没叫出一声。身后马蹄声作响,李墨天听的真切却毫无惧色,但最终还是没能救出他脑海里的那一抹倩影。盛怒之下,一城鲜活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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