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家宴 下(2/2)
她姐姐一道上课。”王氏闻言顿了顿,随即笑道:“这值当个什么事,明儿起叫绮姐儿来我这里吃早饭,再随我一道处理府中事务,至于针线师父……”
“请师父的事情倒不用急,”陈庭峰接过王氏话头,道,“不日便要进京了,还是等到了京里,安顿好一切,再找好师父教导绮姐儿与怡姐儿。这几日便罢了,请了人来,不多久又遣走,于人于己都是麻烦。”
三年孝期一过,陈庭峰回京本是板上钉钉之请,然因一直未有明言提及此事,王、柳二人其实多有忐忑。柳氏今日相求王氏,其实心中根本不信王氏会尽力教导自家女儿,那请针线师父的话,更只是为了试探陈庭峰。只因若不日即将回京,陈庭峰就不会叫她们这个时候请师父,若当真请了,便只能说明,他们将被长期留在湖州。
柳氏闻听此言忍不住喜动颜色:“是这样!不知二叔定了启程的日子没有?要是定下了,该知会一声华哥儿,,好叫他媳妇儿早早收拾院子,不然一家子去,可要乱了阵脚。”
陈庭峰点头:“原定了下月初六我先动身,此番回京,任命上定是要走动走动的,本打算由我先进京打点,待差事有了着落,再接你们过去,这样也不必着急忙慌地收拾。”说到此处,他雨声一顿,随即又道,“只不过,方才我收到华哥儿的信……”
“华哥儿来信了,”王氏乍听见儿子的消息,不禁面露喜色,竟打断了陈庭峰话头,嗔怪地对他道,“您也真是的,华哥儿来信,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他身子可好?学业可有进益?先生有没有提起春闱下场的事?”连珠炮似的竟一时停不下嘴来,可见儿子在她心中的分量之重。
陈庭峰深深望了妻子一眼,道:“今日方收到的,”这便算是对没有知会王氏的解释了,又道,“先生叫他今年先下场试一试,亲身感受一番,胜过整日在家中闭门造车。”
王氏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喃喃道:“只盼一次便能得中才好。”
陈庭峰微微一哂:“你道进士这样好考么,岂不闻范进中举?”
“可华哥儿十八岁时就已经中了举……”
“是啊,咱们华哥儿是个读书的料子,”柳氏笑道,“十八岁的举人整个大齐能找出几个来?再说了,他今年才二十二,这回不中三年后也只二十五岁,二十五岁的进士,大齐又能找出几个来?”
“这孩子天资是不错,只是科考一路下来太过顺利,难免有些自视过高,这却不是好事。正该受些挫折磋磨,否则,我怕将来在官场吃更大苦头。”
话题便一直围绕在官场、科考以及陈庭峰的任命上头,所有人都似乎忘了他刚才的未尽之言。一顿饭吃了近一个时辰,面上看倒也算是宾主尽欢。
……
婧怡一进屋子,便解下披风塞到碧瑶手里,直直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方才舒了口气道:“总算回来了,爹爹讲了一晚上的科举经,什么哪年出了个怎样刁钻的策论题,又有个什么人答了怎样一篇惊才绝艳的文章,什么之乎者也呜呼哀哉,我瞧娘的眼皮子直打架,大伯母困得几乎要溜下桌了!爹爹也可怜见的,成日里面对我们这些妇孺,他纵有鸿鹄之志,偏只得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奴婢见大姑娘听得很是上心呢,不时还点头附和,”碧瑶悻悻地,“想是她得了姑娘这么好的珊瑚手串,乐得精神都好了,只怕今儿晚上也要高兴得睡不着觉呢!”
“非也非也,”婧怡笑道,“大姐是个才女,虽说她只会琴棋书画,不会八股文章,但才女的气派总要作作的,哪能和我们这些只识几个字的睁眼瞎似的一听书就瞌睡?这可与我的珊瑚手串没半分相干。”
“什么珊瑚手串?”一个轻柔的语声传来。主仆二人转目去瞧,只见里屋的帘子一挑,走出个身段窈窕、杏眼桃腮的美貌丫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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