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上)(1/2)
“受镜妃娘娘托付来替清夏仙子度劫的人是我,苏叶上神这样做亦不过是为了帮我,此事若要追究起来,责任也应该由我来担。”我不肯让步,朝楚阑道,“再者说,他虽违背了天帝的命令,却也救了你们的太子殿下。若不是他,初音他现下只怕早就身首异处,魂都不晓得散到哪里去了。不论怎样说,他都不该受罚……”
那厢的楚阑软硬不吃,连眼皮都懒得抬,说起话来却依旧是恭恭敬敬的:“神女殿下,小仙不过奉天帝之命来请苏叶上神移步,至于其他,天帝陛下自会有所裁夺,请神女殿下放心。”
放心放心,天帝的脾性本神女难道还不晓得?能放心就怪了!
我还想同他争辩,却被身后的何苏叶轻轻拉住,他向我递了个安抚的神色,朝楚阑道:“不论怎样说,苏叶都违犯了天规,受天帝责罚是理所应当。仙君放心,苏叶定会随仙君上九重天请罪,不会叫仙君为难。”
“多谢上神体谅。”
何苏叶看了看在一边急得心焦的我,又道:“苏叶还有两句话要同溪竹神女说,不知可否请仙君到屋外等一等?”
“上神请便。”楚阑朝我们二人欠了欠身,退出屋去,顺带很贴心地为我们带上了门。好不容易等他将屋门关上,我朝何苏叶急道:“你这是昏了头了!你这样上九重天,天帝哪里会轻易放过你?莫说你违了天规,救了清夏,触了天帝的禁忌,但冲着你轻而易举地销了诛仙令这一项,便足够他忌惮你了!”
“你也晓得,天帝会因此而忌惮我?”何苏叶拉了我在桌边坐下来,淡淡笑道,“那你可曾想过,若我不去请罪领罚,在他眼中,我就是仗着身份修为,目无君上。到那时,他对我便不只是忌惮,而是猜忌,甚至……会怀疑朱雀族对九重天怀有二心。”
我被他瞬间点醒,却仍是嘴硬:“那又如何?朱雀族起于远古,属上古四大神族,当真要算起来,根基不晓得要比天族这个半吊子出家的深厚上多少万年去。天帝他即便猜疑忌惮,又岂能当真做什么?”
何苏叶耐心地将我的话听完,柔声宽慰道:“上古几大神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关系极为密切,对于其中任何一方,不到万不得已,天帝都不敢轻易得罪。他忌惮上古神族的威望地位,不会当真对我如何,便是罚了,大抵也是做个样子,将我交由朱雀族自行处置。父君他对我们几个子女最是心疼爱护,也不会给我什么重罚,充其量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旁人看看,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我仍是不大相信,睁大了眸子上上下下打量他:“你不哄我?”
“哄你做什么?”他伸手在我额上轻轻一弹,眉眼间笑意盈盈,“等到此事一了,我便回来找你。还没将你的身体医好,我哪里敢出事?”
我听他如此说,眼眶一红,鼻头亦有些酸涩。我在这世上活了五千多年,虽是极受家中长辈疼爱,却从未有人像兄长般将我捧在掌心里小心呵护。若要如此算来,何苏叶是第一个。九尾狐族民风开放,教育子孙亦与别个不同,图的便是个放养。本神女被自家爹娘放养在流苏山五千来年,本是十分独立坚强的,不料被何苏叶这么哄着宠着过了半年,竟被他宠出了些娇滴滴的公主脾气来。可见温言软语是极磨人心志的,温室花朵要不得。这么想着,我忍不住眨巴眨巴眼睛,几滴泪珠子便从眼眶里滚了下来。何苏叶一愣,拿出张帕子想替我搽拭,我心中却不知从何处升起一股愠怒之气来,劈手夺了他的帕子便夺门而出。
虽说我向来认为,在这一辈的小神女中,我算得上是顶乖巧懂事的姑娘,但近些日子以来,我时常觉得自个儿有些不可理喻,譬如现下。我一个人坐在台阶上迎着月光惆怅了许久,却仍旧不大晓得自己这般愠怒究竟是为了哪般。自个儿郁闷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索性一股脑儿将责任推到了何苏叶身上。这家伙着实害人不浅,将一个脾气好心眼儿好的好姑娘惯成了一个连发脾气都不需要由头的冲丫头,罪过太大了!
我正在心底瞎嘀咕着,却见雪笙提着把银色宝剑从廊上走下来。她走近了些,端详了会儿我,微皱了眉道:“怎哭出了双兔子眼睛?”
见我只顾低着头不答声儿,她便随意寻了个位子坐下,看着月亮道:“从前吧,我母后同我说过,咱们姑娘家的夫君,并不图他有多俊俏多好,最重要的是,他会对咱们好。那时我不相信,总想着我的夫君,必是要这天地间最英俊最有担当的男子。”
“唔,我倒真没想到,你当时竟打了离渊的主意,”我伸出大拇指,“真是好胆量。”
“别插嘴。”雪笙在我的脑袋上狠狠一敲,“后来你也晓得,我喜欢上了胧月夜,满心满眼里都是他,喜欢得差点儿没把肠子都掏出来。奈何我福薄命浅,中了旁人诡计,连命都丢了大半条。那时我受了剑伤躺在滂沱大雨里,头一个想到的便是我母后,她老人家说得当真是真理。胧月夜再好又有何用,他心底对我,竟没有半点怜惜。”
“你如此说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振振有词地纠正她,“胧月夜对你亦是情深。虽说他刺了你一剑,却也是逼不得已。你忘了前尘往事在凡间历练一千年,他却也在前尘往事中煎熬了一千年。你们两个都是用情至深,受伤极重,说到底谁也不曾欠谁。”
“咱们先把胧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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