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 心灰意冷(2/2)

但是小师妹每一招无论再急再凌厉，聂寒都能从容抵挡，愈打到后面，愈觉轻松。聂寒就像平时练剑一般，随心所欲起来，那些他冥思苦想，反复练习的新创连招不经意就使了出来，不一会儿就反守为攻，小师妹变为退守一方了。

小师妹越打越急，聂寒却从容应对，突然小师妹使出一个险招，聂寒反转一击，一掌打在小师妹的手腕上，小师妹的长剑飞了出去。

聂寒心中暗道“不妙”，只见小师妹并不生气，吁吁喘了会气，嫣然一笑道：“聂师哥，你你剑法如此厉害，我才不是你的对手！”

聂寒懵呆了一会儿，心中一惊，想上次和二师兄郭茂比武过招，二师兄的练得也算精道，却远没有小师妹这么娴熟凌厉，但是自己今日和小师妹比武拆招，反而越打越轻松。莫不是自己近来练剑，武功大有进展了。想到此，脸色不知觉的挂上了笑意。但是马上又想到昨日二师伯的一番话，“这形劲剑法练得再好也是无用，上不了境界”，于是笑容消逝，又面起忧虑来。

小师妹见聂寒脸色笑容一瞬而逝，如此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他难道以为我刚刚是谦让于他。于是说：“聂师兄，我刚刚已经拼尽全力，但是真的不敌你于你，我自幼家中有师傅教授武功，有一些根基，所以这练习的比别人要快，但是我刚刚竭力攻你，仍然被你反败为胜，你进步真是神速，想不到这竟然有如此多端的变化！”

聂寒道：“小师妹，我的武功我是知道的，到此止步罢了。”

小师妹觉得奇怪，聂师兄今日竟然如此消极，又说：“聂师哥，我并非有意恭维于你，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练得如此出神入化，于剑道，真是不世出的天才！”

聂寒听到一惊，又苦笑道：“我两脉残缺，这形劲剑法练得再好，也无法登顶于天，我哪里是什么天才，不过是个不能正常学习武道的废物罢了。”

小师妹一听，心道，原来他是感伤自己真气和罡力两脉残缺。

两人都不说话，小师妹拾起被打掉在地上的长剑，走到溪水边的岩石上去洗剑。聂寒静静的跟在一旁，望着她窈窕的背影，陷入惆怅之中。

一只蚱蜢飞过来，小师妹轻轻地捉住它，将它放在掌中，突然小师妹开口道：“聂师哥！你过来，你过来！你看！”

聂寒凑过去，看到一只青色的蚱蜢被小师妹捏住半身，蚱蜢浑身激颤，半透明的翅膀不停的扑朔，细看这只蚱蜢原来只有一条后腿，另外一条后腿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小师妹轻轻一抛，蚱蜢扑闪着翅膀飞过溪流，窜到小溪对岸去了。小师妹道：“聂师哥，你看这只蚱蜢，它虽然有一条腿不见了，但是遇到危险，它还是会拼命飞走，也许它每天不知道遇到多少危险，或许它的腿就是危险之中断掉的呢。”

聂寒看了看小师妹道：“小师妹，谢谢你，你不用安慰我。我早已经习惯了。”

小师妹继续道：“每个人天赋不一样的，世人只知道天岳仙人成名超过六十余年，却没人知道鹤甲子成名花了一甲子，所以他干脆取名叫做“甲子”。我听我家中的师傅说，”少年慷慨容易，暮年壮志才难”，如果世人都道这六十年来，陈怀仙排名总第一，就都放弃追寻武道，那么这世上就只有陈怀仙他一个人会武道功夫了。咱们这玄武一派也就不复存在了。也许正是你两脉尽失，所以才能在剑术招式上远超常人。聂师哥，我师父还说过，“学武求道之人，首先最重要的是喜欢武道，无论成名与否，失败荣辱，都钟爱武道，进一寸便欢喜一寸。””

聂寒听呆了，喃喃自语道：“进一寸便欢喜一寸。”

“是的，进一寸便欢喜一寸！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喜欢练习剑法呢？”小师妹问道。

聂寒道：“我只觉得练习剑法本身就是一种快乐。练习得很累也不觉得辛苦。”

“那就是了呢！”小师妹说，“如果你真的喜欢一件事情，何必去问它的结果呢？你只要很快乐，这不就够了吗？”

聂寒突然领悟，自己这些年来虽然每日都渴望学艺有成，让众人刮目相看。但是这期间习武练功，数年如一日，却一直是快乐而满足的，自己从来没有被师傅催促着练功。都是自发自觉地勤奋练习。原来自己一直就深爱着武道，所以才能忍受练习之中的种种枯燥和困难。

聂寒豁然开朗，一阵欢喜道，“谢谢你，小师妹！我再也不会气馁了，无论怎样，我就练好这形劲的功夫。武脉残缺就残缺把，我只求在剑术上超越自己……进一寸便欢喜一寸。”

小师妹得意的笑笑，仿佛一朵青莲绽放在盛日阳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