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猛虎寻故友(1/2)

张五郎在呼呼大睡中，梦魂出游，来到屋子外面，走在山道上，贪看村外山中的美丽景色。

忽然他后面传来两个女郎的银铃一般的笑声，他扭头回看，就看到那暗中护送他的两个女郎，笑嘻嘻地来了。

其中那个高一点的女郎，开口就喊他为爸爸。

张五郎喜笑颜开，就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呀，为什么要当我的女儿呀？可是，看来你的年纪比我小不了几岁呀？”

女郎笑着说：“上天注定的，要我做吉吉和您的女儿呀。我以前叫作吴婷莲，以后吗，就听爸爸你的，你想要我叫什么名字，就是什么名字了。”

她笑了一下，又接着说：“吉吉妈妈已经对我说了，要我把前世的经历告诉您，好吧，我给你说一个长长的故事，可不要听得厌烦哟。”

张五郎笑了：“我多么想知道那个还没有出娘肚子的前世呀，你尽管说，就是说三天三夜，我也不会厌烦的。”

女郎就说：“还要补充一句，和我一起在坤虚山的另外一个女郎，名字叫做吴金琇，好了，你就和我到湘西吴家寨子里走一趟吧。”

张五郎的梦魂就看到了湘西吴家寨子，看到了那一个千峰叠翠的村庄：

那时正是深夜，雾气迷蒙，蝉鸣虫叫，镰刀似的月亮，散着清淡无力的光芒。

一会儿，西山的树尖将这把光的镰刀刺成了碎块儿，她就越暗淡无光了。

十几栋杉皮屋顶沉浸在朦朦的雾气底下，显得静谧安祥。

可是，突然传出凶猛的狗叫声，一只两百多斤的大华南虎，正大摇大摆地在山寨里搜寻猎物。

所有的猎犬都藏在自己老板家的柴屋里，它们闻到老虎的气味的那一刻，是惊呆了。

可是这个老虎不去撞人家扎实的杉木门，狗们就大胆了。

有的还爬到窗户上，把嘴巴伸出来狂吠。可是如果老虎慢吞吞地来到它们跟前，狗就飞快地把头缩了进去，一声也不吭了。

睡梦中的人们都醒过来了，男人拿起了锄头或者大柴刀，还有的家里有专门用来和老虎打斗的三股叉。

只要听到寨主吴腈苚家的铜锣一响，大家就会呐喊着冲出来，和猛虎一决胜负。

这个自然村，四周尖峰罗列，山峰上树木茂密。

从山尖尖中间流出来的水，汇成了一条深山涧。山涧从这吴家寨的对面流过，流出了这条峡谷，流经千里，汇入大河，到了丘陵平原之中。

族长家就在村子的最东头，这里都是吴家一族。

族长吴腈苚头子吴腈苚六十六岁了，却身强力壮，精力充沛，上山擒得猛虎，下水捉得蛟龙。他身高一米七八，满脸络丝胡子。一双猛张飞似的的豹环眼，粗喉咙大嗓门，耍得好板凳，打得一手好梅山拳。

老伴姓廖，有一个独生女儿吴婷莲，早年，吴腈苚头还送吴婷莲到姑妈家里读了两年私塾。

后来她回到家中，尽心尽意服侍老爸老妈，全寨子的人都夸奖她，说吴腈苚头子和廖大妈前世积德，养了一个大孝顺女儿。

今夜里老虎进了寨子，吴婷莲早早知道了。她拿出自己制作的小弩弓，这小弩弓，小巧精致，可以藏在背篓中，甚至可以塞在大包头上，随时随地可以抽出来，搭上小小的弩箭，吧嗒一声就能够射出去。

她的弩箭更加让人觉得奇怪，箭头是用针头做的，针头后面连接着一段短短的细细的麻竹筒。这样的弩弓弩箭，用来射麻雀是可以的，可是吴婷莲今夜就要用它来和猛虎搏斗。

吴腈苚头子也早早到了堂屋里头，他对女儿眨了一下眼睛，那意思女儿再明白不过了，猛虎如果不去背走寨中的猪狗牛羊，就不要去招惹它。

兽中之王。自有他的规矩。俗话说，虎咬三世冤呀。

而且他和老伴，对老虎都有着深深的感情。

不是吗，去年廖大妈到后山收包谷，回来晚了，在这筛满朦朦胧胧月光的小山道上走着。大妈还挑着七八十斤包谷坨坨。来到一口山塘边，前头一头大水牛在慢吞吞地走着。

那头牛走得慢吞吞的。廖大妈不耐烦，喝了一声：“这是谁家的牛，怎么没有人来管了。”

没有人回应。

大妈放下担子，抽出扁担，照牛屁股轻轻一下，拍的一声，牛儿受了惊，猛地前腿竖起，后腿一蹬，丝毫也不费力，轻轻地就一跃过了这口宽十多丈的山塘，跳到了对面的山坡上。

大妈心中好奇怪：神了，这牛儿怎么这样蹦跶得厉害。

大水牛在山塘对面的坡坎儿上，回过头来，看了廖大妈一眼。

朦朦月光下，牛儿的头上挂着两盏大灯笼，灯笼里闪着绿莹莹亮晶晶的光。

大妈胆子再大，这时也不免心里咯噔一下：“哪里是牛儿，分明是头山大王，黄老虫呀！”

湖南人不论苗家汉家瑶家，都称老虎为老虫或者大虫。

当时，那担包谷棒棒廖大妈也不要了，挥舞着扁担，一路狂跑到家。

那时，月亮已经挂在半天中，吴腈苚老头子也才从二十二里外的天隆里的水稻田里收工回家，还没有打开大门嘞。

看到老伴慌里慌张地跑回来，不觉奇怪了，开口问道：“你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糟老太婆，是哪路山神爷爷吓唬了你，慌成这个样子？”

廖大妈气喘吁吁地说：“老头子，只差一点就回不来了，我给老虎屁股搧了一扁担，它没有追我，我吓得包谷棒棒也没有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