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1/2)
“什么人?”莘窈大吃一惊,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
那陆廷尉倒是镇定,他的目光迅速落在书架倒地的方向,脸色只是微变。
只见黑洞洞的暗室率先走出来一个腰金衣紫的中年男子,方过五旬的年纪,身腰挺拔,鬓发微霜,他一走出来便指着那陆廷尉的鼻子破口大骂,“好你个fēng_liú浪子!老夫当年竟是看错了你!你这么做可对得起我的女儿?”
说话间,他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衣饰华丽的女子,她的相貌姣好,妆容清雅,高挽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耀眼的金步摇。
四名家丁紧随其后,手持棍棒冲了上来,莘窈吓得花容失色,哆哆嗦嗦地往那陆廷尉身后躲。
“哟,这位妹妹我从没见过嘛,”那头戴金步摇的女子高傲地看了莘窈一眼,唇边荡起一丝冷笑。
她望向自己的夫君,“我记得上个月跟你厮混的是一个叫元香的姑娘,年纪比这位要小多了,怎么不出一月你就玩腻了人家,看上这位妖艳女郎了?”
丰神俊朗的陆廷威有一刹那露出狼狈相来,他满脸怒容,先是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妻子,然后又飞快地瞥了老丈人一眼,这一眼里带着畏怯,但很快就消失了。
“没错,我生来就是个fēng_liú浪子,终日耽于酒色,难以自拔,你想怎样?”他冷冷一挑眉道,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精神。
“先把这个女人带到暗室里去!”那女子伸手一指,两个家丁二话不说冲向莘窈,一人抓住她一条胳膊,将她往里拖。
“救我!救我!陆大人救我!”莘窈大叫起来,她拼命挣扎,可哪里挣得过两个大男人,转眼就被拖进了暗室里,喊声也听不见了。
暗室里只点着一支蜡烛,烛光微弱,莘窈进去没多久就停止了喊叫,她挣开两名家丁,自顾自找了张陈旧的木椅子坐了下来。
“别来抓我了,我就坐在这儿,哪里也不去!”她掸了掸衣裙,又将微乱的发髻理了理,神态自若,看上去厚颜极了。
两名家丁一左一右站在她身边,似为这无赖作风所震惊,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和讶异。
暗室外传来了哄闹声,似乎有人在互相推搡吵嚷,老鸨很快带人闯了进来,双方关起门来就是一顿大闹。
莘窈听着外头的声音,坐在原地不急反笑。
不多时,那位衣饰华贵的陆夫人款款走了进来,她左右瞥了两名家丁一眼,示意他们出去,他们狐疑地看看女主人又看看莘窈,然后唯唯诺诺地离开了暗室。
待到室内只剩下她们两人,那陆夫人默默走到莘窈跟前,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到了她跟前。
莘窈如获至宝般接了过来,她将它展开,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地藏进了怀里。
“恭喜陆夫人,终于能摆脱那个登徒子了。”
说着,莘窈满面春风地站起身,盈盈向她施了一礼。
***
她第一次见到这位陆夫人是在一个月之前。
那时,莘窈还不知道她是天水城太守秦修能的女儿秦幼清,只道她是哪户寻常人家的夫人,得知丈夫不规矩,前来青楼捉奸。
当晚,她跳完舞,穿着红舞裙,扭着小蛮腰,一路花枝招展地往房里走,刚准备上楼就听见了女人的哭声。
这哭声哀戚异常,听得她心中动容,踌躇片刻,便循着模模糊糊的哭声来到一间空空的厢房,发现了坐在窗下哭泣的秦幼清。
秦幼清当时的打扮要比今晚来得朴素多了,她上身穿了一件淡红衫子,下身着一条鹅黄罗裙,乌发垂肩,发髻上只有一根朱钗,别无其余装饰。
莘窈走上前去,细细将她一打量,见她虽然衣着普通,却难掩天然丽色,心中不禁为她惋惜起来。
于是她开口安慰了她两句,那秦幼清正哭到伤心处,忽然听得这一番柔言劝慰,只觉悲从中来,哭着向她倾诉起来。
她说她年幼无知,为人外表迷惑,听了三两句甜言蜜语,便匆匆嫁人,成亲后才发现自己的夫君是个登徒浪子,终日沉迷于粉阵花丛,娶她不过是看重了她的家世和丰厚的嫁奁。
她想趁着没有孩子时与丈夫和离,谁料那浪荡子狡诈圆滑,硬是将老丈人哄得服服帖帖,他闲来无事便找岳父喝酒,装出一副谦卑无奈的模样,主动提起自己上青楼的事,说自己只为应酬,从不狎妓,却得不到夫人的理解。
不管秦幼清如何辩驳,她父亲都当她是无理取闹,对女婿却是越来越疼爱。
秦幼清想到自己一生都要跟这样的夫君作伴,不禁日益绝望,她的脾气越发躁郁,三天两头与丈夫争吵,今晚干脆跑到青楼来大闹了一场,结果反遭夫君羞辱,便躲起来伤心落泪。
当夜,莘窈劝说了她几句,将她送出了悦音坊,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谁知一个月之后,秦幼清竟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当日她云髻高挽,丰容靓饰,与一个月前判若两人。
她来的目的是作一场交易。
她要求莘窈配合她演一出捉奸大戏,好让父亲亲眼看看自己女婿的真面目,起初莘窈觉得麻烦,不想掺和到别人的家事里去,但一听说酬劳是五百两银子,她立刻答应了。
“夫人如今可想开了?往后莫要再为那浪子落泪了。”暗室外的喧闹声渐渐平息,莘窈笑盈盈对秦幼清开口道。
华裳女郎点点头,“我知道,这次多谢你了。”
她的语调很冷淡,神色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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