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1/2)

昏暗的房间内，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冯岳脑中急转着，这些信息是自己之前从未得知的，不仅上级没有告诉过自己，连阿德拉尔基地的贝鲁奇中校也显得同样不知情的样子。

“这件事我记得应该告诉过你们，至少南亚地区、非洲地区当时的大部分反抗组织都应该知晓，你们团结整编在一起后，没有分享过情报么？”

冯岳缓缓摇了摇头。

“北欧反抗组织的科技水平看起来很高，是不是因为你发现他们的武器先进得不正常？”

“对，是这样的，如果他们真的是反抗组织，而不是与联盟一伙的，就绝对不可能拥有‘阳炎’这样的武器。难道我这种逻辑不对么？”

“不能说不对，‘阳炎’这种武器我还是见过的，当然有一次还差点因它受伤。不过，细情我并不知晓，毕竟我们夫妇并不属于反抗组织的任意一方。”

没能得到解答，让冯岳略有沮丧，但相比之下，桑夫人已经提供的情报也是珍贵的，而桑夫人本来是没有义务对反抗军有问必答的。

桑夫人的最后一句话，凭借冯岳的经验来看，并不是一句实话，她刻意隐瞒了一部分信息而没有说出来。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冯岳还猜不透，但桑夫人不是受审的犯人，如果她有什么不愿意说，便是有她自己的打算，反抗军并不能强行从她嘴中撬，因为她是连接着神秘而重要的桑先生的唯一纽带。

桑夫人沉默了一阵，开口对冯岳问道：“你为什么而成为反抗军的一员？”

冯岳不假思索道：“因为我不相信外星智慧生命，我认为它们对地球和人类没有怀着善意，所以我也不相信它们授意组建的联盟。”

“那么，推翻了联盟的统治后，你又会怎么做？”

“反抗军的目的是让人类在地球上做主，而不是听从于‘神’的旨意。”

“所以在那之后，你会转而致力于赶走外星智慧生命么？”

“至少要先弄清它们的目的。”

说到这里，冯岳十分想问桑夫人关于外星智慧生命将星球迁到太阳系并干预人类的原因，也许桑氏夫妇已经知晓了这个原因，桑氏夫妇的神秘就神秘在他们掌握了难以推测数量的秘密，而且秘密的来源渠道也难以猜测。

“我猜你还有其他工作要忙。”

听起来，桑夫人今天不想再谈论其他话题了。

“打扰您休息了。”

冯岳领会了意思，准备走出这房间。

“若想知彼，你，要先知己。”桑夫人最后留下了这么一句话。

……

联盟势力区，北美洲，新芝加哥市郊区，肃清局。

中森翼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天色已晚，已经是下班时间了，而他还没离开。

肃清局这种机构与统计局那样的机构不太一样，肃清局内没有8点至19点的工时概念，只有不多的一部分人员可以遵守这样的制度，而这部分人不是职位很低且很浅，就是职位特别高。肃清局一年365天不论何时都有至少40的编内人员在局里，这部分人中大部分都是内勤人员，他们遵循规定的倒班制度。而外勤人员则不一定，外勤人员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局内，只有领命和复命才会在局里停留。

中森翼作为局长，的确可以随正常单位下班时间回到住处，但他几乎从来没着急于下班这件事。中森翼虽然还没到40岁，不过也相距不远了，然而他还没有成家，这在他这个年龄段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家中没有妻子儿女，甚至连父母都没有的肃清局局长，并没有什么等着他的人，也貌似没有什么让他眷恋的感情。所以中森翼就算手头上没什么工作要忙，也从来不着急回家。

以不到40岁就坐上联盟肃清局的局长之位，一开始是受到很多人质疑的，中森翼并不是一路顺利地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一开始让很多人失望过，但他又是一名很有“后劲”的男人，总能将丢下的面子和犯下的过失以别的方式找回来。他不是那种将自己武装到坚不可摧并一头撞碎困难的人，他身上常常发生以羸弱之躯碰了壁再后退几步助跑突破困难的事情。

中森翼追捕桑氏夫妇已经整整十年了，甚至还有半年的零头。十年前，也就是2093年，当时他还不是肃清局的局长，就接到了追捕桑氏夫妇的长线任务，因为桑氏夫妇神出鬼没，所以算作“长线”。

追捕桑氏夫妇从一开始的任务，已经逐渐变成了中森翼的执念，一直未完成的目标让中森翼没有身心疲惫，反而生出了更大的使命感。然而大约半年前，在自己最接近成功的时候，却让桑氏夫妇逃走了，在肃清局的重重堵截之下，就在一堵门后，就在自己眼前。

那一台坏掉的设备，已经被扔在那里有几年时间了，不是因为坏掉的设备正好被时代淘汰了，而是全联盟的科学家和其他技术人员都没办法修好它，只好将设备放置在了一处基本没什么人看守，也没什么人会来的地方。

存放设备的地方，是机密保管局下的一处偏远旧世纪建筑群，被全球性战争摧残过而破败不堪的建筑群，这片小地方不属于联盟重建的规划区域，而机密保管局拿到那片地方只是为了将来扩建分局或新建其他设施，近几年还不会正式动工，只是当作存放处来用的。那片地方虽然也在北美洲，但距离新芝加哥市远之又远，并且距离南美洲的辐射污染区边缘比较近，是既偏僻又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