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1/2)

“我可以……”

“可以，”莱特点头道，“如果她听得到的话。”

舱内躺着的桑夫人双眼微睁，但看上去的确是醒了，只是如同带着朦胧睡意一般。她没有戴着呼吸罩，“延续者”的作用远高于现今的绝大部分医疗设备，是旧世纪那个年代最为顶尖的设备，它的工作方式是不同于传统设备的。

“桑夫人。”冯岳轻声唤道。

这台设备虽然隔音，但可以通过集成的录入和播放系统在设备内外对话交流，所以，桑夫人如果状态正常，的确可以听到冯岳的呼唤。

“桑……”

冯岳捕捉到了桑夫人的视线，本来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的视线偏移了一些，十分缓慢地透过半睁着的眼帘看向说话之人的方向。

“你……您现在的状态，可以说话么？”

冯岳深感以桑夫人现在的样子还要这么干，十分不合适。

桑夫人迟缓地动了动惨白的嘴唇，但似乎并没有足够的力气张开嘴，更别提说话了。

“院士，桑夫人现在的状态，怎会如此，如此虚弱？”冯岳直起身子问道。

莱特扶了扶眼镜一脸凝重道：“通过机器的推测分析，桑夫人不见踪影的下半身被冻伤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其局部创面的坏死组织已经继发感染。虽然这是‘延续者’得出的分析结论，在检测不到下半身而只是通过其他已有身体的状态进行的分析，但不信又能怎样，桑夫人的状态的确是越来越差了。”

这种奇特的情况纵使冯岳已经听岑主任描述过，也还没完全习惯，下半身和一条手臂不在身上，却又如同在身上。

“当务之急，是阻止进一步发展下去。要么尽快找到桑夫人的下半身，要么——”

“全截掉？”

“是的，只能如此。桑夫人失去的不仅是双腿，还有一部分包括盆骨的腹部，如果真的要在她现在的身体上截掉，甚至肾脏、膀胱、子宫和一部分肠子都保不全，桑夫人以后将永远没办法生存在‘延续者’外的世界。但如果不这么做，桑夫人只会缓缓走向死亡。”

“……”

“我们已经从各地派出了搜索队，在这个季节可能造成冻伤的纬度尽可能去寻找了，但愿能够及时找到。”参谋长道。

这一次反抗军打击联盟势力的计划之所以能成功，可以说是完全归功于以前桑先生提供的秘密情报，否则谁会想到外星智慧生命的代表对人类一时半会儿感觉不出来的沾染物竟然如此敏感呢？

有了桑先生，或者说有了桑氏夫妇，对于反抗军的最终胜利是具有相当重要的指导作用的。就算躺在这里的只是桑夫人，桑夫人也至少知道些什么消息，桑氏夫妇以前与反抗军接触时可都是两人一起行动的，看上去夫妻感情是很深的。

所以反抗军高层们，不论是这一派还是那一派，都一致认为要救活桑夫人，不能让她死在自己手里。

“冯岳。”参谋长唤道。

“在。”

“新芝加哥的部署稳定下来了没？”

“差不多了，新入驻的特务人员、联络人员以及其他应变人员都有了伪造好的身份和安排的工作职位，伊万诺夫那边的进展至少目前也没有危险了。”

“好，那我在这段时间给你一个新任务。”

“是。”

“你去找艾米利亚-贝鲁奇中校，她这个时候应该在阿德拉尔基地或者第二布鲁塞尔，你们再跑一趟北欧，桑夫人被发现的那片地区，见那一批不在登记内的反抗组织的头目，至少要见到二把手，把我的信给他。”

说着，参谋长从怀中抽出了信封，交给了冯岳。

“是！”

冯岳立正敬礼，接下了信封，收了起来。

“现在就去准备吧，之前交给你的任务看来要缓一缓了，桑夫人目前的状态太差了。”

冯岳点点头，离开了“02”号门后的房间。

“其实，”冯岳走后，莱特院士抬头道，“我可以暂时让‘延续者’将麻醉效果关闭，你们可以趁桑夫人清醒时——”

“不，”参谋长摆手道，“不妥。我们应该关注的是更快找到桑夫人的下半身，再请教她其他事情，这个顺序不能颠倒。”

“好吧，如果能找到的话。”

设备中躺着的桑夫人闻言，迟钝地眨了一下眼，然后又恢复了原来的那副几乎相当于植物人的样子。

“我们不能派太高军衔的官员去北欧，但冯岳是不是太低了点？”岑主任低声问参谋长。

“刚刚好，这样才能向敌我两方都扮猪吃虎嘛，如果不是冯岳的个人才能特殊，又兼顾不少特殊任务，不早就晋升了。”

……

两个月后。

联盟势力区，阿拉斯加地区，科技复原与发展研究局。

奎恩委员穿行在欢呼雀跃的人群中，走向了机密通讯线路室，他要向委员长报告一件激动人心的事情。

“委员长。”

“是奎恩啊，听上去你心情很好。有什么事么？”

“第一颗原子弹造出来了，而且在模拟系统中显示爆炸成功率达到了9993。”

“好，很好。”委员长的语气并没有显得激动万分。

“命名的权力就交到你手中了，委员长。”

“那就……代号‘干预者’吧。”

奎恩委员没有去询问这个代号的来历或者背后的考虑，只是将这个词汇告诉了助手，助手冲出了机密通讯线路室。

踏入模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