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红薯(1/2)
荷花盯着那撞在一起叮当乱想的铜板,只觉得弯了一下午的腰都不疼了,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眼看着熊老大还要给她加钱,忙出言推辞道:“老板,这都是份内的事,招我做工我就很感激了,再说我也不白多干活,我还饶您一包鸭毛呢。”
秦氏拿了那俩铜板不由分说地就塞进了荷花手里:“那鸭毛都是该扔的,你拿走了倒省了事了,这钱你拿着,熊老板发回善心你别给他撂地上呀。”
那从钱袋子里掏出的铜板还带着一点热乎劲,带着一点油腥气,荷花小心收起了这铜板,只觉得收下的还有熊老板夫妻二人沉甸甸的一份善意。
“哎,多谢老板老板娘。”
荷花真心实意地冲二人作了个揖,带着那小小一包小心摘下来的鸭绒和一些鸭毛,就出了店门,正盘算着要去买些收拾房子要用的家伙事,一出店门就瞧见个卖烤红薯的戳在胡同口那,那放在板车上的铁炉子乌漆嘛黑的瞧不出个形状,可那里头散发的香味竟像是长了手一般只抓着荷花的胃,狠狠捏了一把。
荷花摸摸荷包,意识涣散地就朝那烤红薯去了,一边飘还一边想着,要不给大郎也买一个?
“老板这红薯多少钱啊?”荷花指着那只最上面被烤的金黄焦香的红薯问道。
那小贩一看生意上门,刚才噘嘴瞪眼的模样立马就变了,笑嘻嘻地说道:“小娘子识货,小的我这红薯两文一斤。”
一看荷花脸上有了犹豫的神色,那小贩又赶紧说道:“看小娘子斯斯文文的,家里肯定有读书人,今个可是社学入学的日子,小娘子买了我的状元烤红薯,保你家出个能踏马游街的状元郎呀!”
荷花本来有些嫌贵,可听了这小贩的一番鬼扯二话没说就掏了钱袋出来,花了五文巨款买了两只胖胖的红薯,又在那小贩一叠声的“高中”“及第”里朝镇北去找那伍姓读书人了。
西令镇的社学是县里出资办的公办学堂,又叫乡塾,相比师资力量要好的多私塾,社学的束脩要的不多,招的生也大多是掏不起银子的五岁到二十未弱冠的农家子,每年农闲时候开课,今日正是入学的日子。荷花一路走一路遇见许多套了行头的骡车牛车,那青石大街,黄土小路愣是挤的满满当当,怪不得都把那小贩给挤到镇南去了。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朝代,送去学堂做上几年学问,若是有天赋运气好,考个童生秀才的回来,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 所以这一到每年开学的时候,那村里有闲钱的,能借得到钱的都拼了老命的把家里的娃送来读那么两年书,毕竟这是现如今能跨越阶层的最公平的路子了。
夏荷花瞧着那路上的行人们带着一脸对前程充满希望的样子,也被感染的高兴起来,可离伍容俭所在的书铺子越近,她心里就越沉。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就听见,伍容俭把辛苦攒下的束脩还了债,不知这少年现在心里是何滋味。
还没走到那书铺子呢,就瞧见铺子门口围了一圈人,乌泱乌泱的竟连吴记的牌子也给挡住了。荷花正犹豫要不要挤进去呢,谁想那群人就哄的一声散开来,当头走出两人,穿棉布直缀,头戴皂条软巾,后垂双带一副儒生打扮。
可此二人此刻面红耳赤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出,边走边回头喊着“明日再议”,那模样分明在喊“你给我等着 ”!围观的众人也都带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一边散开一边小声议论道“那后生竟是个有学问的”“呵,这张大学问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明日明日,明日再来看”“哈哈哈哈有好戏看咯”。
荷花这听一耳朵那听一耳朵的,也没听个明白,人群散去之后,就瞧见伍容俭跟往常一样站在那整理架子上的画本子呢,还是店里另一个伙计先瞧见了她。本来那伙计正一脸激动地跟伍容俭说着什么,一瞧见荷花立马换了一副暧昧的神色,捅了捅伍容俭,只坏笑了几下就往后头去了。
伍容俭回过头来正对上往铺子里探头探脑的夏荷花,他顿了一顿说道:“稍等片刻,我马上就好。”
“哎,那我先去买些糊窗的纸来。”荷花瞧他这一时半会也弄不齐整,想着先去采办些收拾房子要的东西。
伍容俭一边收拾着架子上的书本一边说道:“过几日再买吧。”荷花瞧着少年背影并未领会这话里的意思,只待开口再问,头里那表情促狭的伙计突然掀了布帘子,从后间走出来了。
“小娘子就听容检的吧,这几日正是社学开学的日子,都是在采买书本纸张的,那纸嘛自然就贵咯。”伙计边说边笑,“再说了...”
那伙计又瞅了背对着他们的伍容俭一眼:“过几日啊,说不定就有不要银子的窗户纸留给小娘子你呢。”
那伍容俭听了这话只背影一僵,并未有再多动作,荷花却是听的一头雾水:“这是为何?你莫非还会看相?”
那伙计哈哈一笑也不再多说,只收拾了包袱就跟二人告别先行离去了,只剩下一脸懵的荷花和手脚不停的大郎,沉默了半响,在她觉得这书铺子里的空气都要凝固焦灼的时候,伍容俭终于忙完了。
二人又相顾无言地走到了回牛首村的山路上,荷花才想起来怀里的烤红薯,触手一摸已经有些凉了。鉴于每次独处的情况都十分尴尬,荷花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大郎,你是不是饿得慌?”
“......尚可。”
“我买了烤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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