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1/2)
纨绔子弟模样的年轻人说得客气,却没有一点离开的意思。仍旧一动不动的蹲在崖顶,占据了李凭攀爬上崖顶的路,李凭自然没有办法继续向上爬。只能紧紧的扣着山崖凸起的石头,抬眼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眼前这人是个高手,李凭心里暗暗道,当然,和李凭自己相比,会点武功的都是高手。但眼前这个人,却是比未受伤的李白还让他看不透。而这个人的年龄,看样子却是比李白还要年轻些。
令李凭惊讶的是这年轻人的气度,如果说李白是超然物外的洒脱,那么眼前这个年轻人便是诡谲多变的神秘,那种不同气质间的转换,浑然天成,若不是刚刚发生在眼前,自己一定会以为是错觉。
历史长河中,能和李白并肩的人,又有多少。
李凭在打量年轻人的时候,年轻人也在打量着他,心中暗暗道,比情报里说的和自己想象的还要年岁小啊。想来收集情报的的人和自己一样,不敢相信,那些事情都是眼前这个少年人做的吧。
“你好,我就是李凭……”,李凭点了一下头,平淡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悬挂在山崖上的样子,如同大街上相遇两个人,言语中也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我也很高兴见到你。”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山崖之上,竟然出现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怎么称呼您?”打破沉默的是李凭,毕竟人在悬崖上,不得不低头,“找在下何事?”
这种荒山野岭能够认识自己这种无名小卒的,李凭不认为他是偶尔撞上的。李凭以为知道自己名字的人不多,却不知道,随着松鹤楼上那一幕,他的名字也随着那一天晚上的情报摆在了各方势力的案头。知道自己名字的势力不多,不过却也都是各方顶级的势力了。
虽是小卒,却已并非无名。
“要找你的事情很多。”年轻人很满意李凭的态度,脸上的真诚愈发明显,“不止一件。”
“就这样问么?”李凭看了一眼年轻人,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现在的处境。李凭已经感觉很吃力了,本来爬悬崖的过程就用了他很多的力气,现在能够清晰的感受都整个身体的力量在指尖流失。
“嗯,是哦。这样吧——”年轻人仿佛才发现李凭的处境一样,叹了口气思虑了一下道,“我快点问,你快点答。答完你早点上来。”
“你是怎么从大牢里出来的?”年轻人问。
第一个问题,便无法回答,狱中老人对自己有恩,他不想把事情说出去。那么,只有一条路了。
“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上来”,李凭斜着头想了一下,“再见。”
说罢,李凭轻轻松开手指,向蹲在崖顶的年轻人挥了挥手,看着年轻人错愕的面孔,就那么任凭自己向下坠去。
耳边风声呼啸,电光火石间,那七迦子猿臂急探,一翻手掌,已然捉住了李凭的手腕。
还在下坠的李凭眼中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慌乱,当手腕被捉到那一瞬,李凭心中闪现一个念头,赌赢了。
转瞬,一抹狠厉出现在李凭的眼底,手腕一用力,半边身子向下用力,猛然向下一拉。
伴随着李凭半身用力向下拉,体内的蹉跎劲又原本在体内缓行,聚集在十指尖头的蹉跎劲,蓦然回流向手臂,李凭力量暴涨。
死吧。
一同死吧,就这么简单。
这个七迦子出现在此处,那么大刺刺的蹲在崖顶,既然不是来救自己的,无论回答什么问题,最终是无法避免厄运的,那么便一同死吧。
李凭自认为自己不是那种大人物,能够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能够隐忍找到机会先打脸再复仇,血债血还,或者去饶恕。
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小人物,虽然他不介意去抱着某一根大粗腿,却也没大粗腿给他抱。
李凭更没有金手指,能够趋吉避凶,反而最近坎坷颇多。
这些,李凭都不是,李凭是个冲动的人,在这个世界上逐渐疯狂。
李凭一直就是冲动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松鹤楼上一下捅死邱铁城。
冲动和疯狂并不代表李凭不理智。作为一个具备成年人心智的灵魂,他当然知道,此刻不过是下马威,不过,既然准备了下马威,那就做好我可能死去的准备。
因为,他无法承担对方把他控制后对他做的其它审讯。现在看似劣势,却也是自己唯一拥有选择的机会。
当然,还有你也死吧。
然后,等着李凭的是纹丝不动的一直手臂,七迦子依旧是稳稳蹲在崖顶。
尴尬了……
李凭挂在山崖上,心里想着。
七迦子看着挂在他手臂在悬崖下悠荡的李凭嘴角泛起微微的笑,心中却为这李凭的举动一怔。
他自以为用一个很好的开场,能够换来一个顺利的审讯,却不想对方用一种疯子似的举动,在一开始就想跳出棋局。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李凭看着蹲在崖顶嘴角含笑的七迦子,心中充满了挫败感,武功的差距是有些东西填补不了的。
七迦子作为魔门的天下行走,可不仅仅是只修炼武功这么简单,读过的书说是汗牛充栋一点也不过分。对于黄老之学更是首先要研究的对象。七迦子听闻李凭吊的书袋,眉头微皱,这句话不怎么贴切,不由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一个读书不精的判断。
第一轮交锋,两个人表面都在微笑,却分别在内心中,感觉自己是落在下风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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