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2/2)
缓摇头,“还没有,但已瘫在床上爬不起来了。”赵县令松了口气,心里对那位不修仁德的举人已非常恼怒,但他面上不显,只问程岩:“你为何要代他们伸冤?”
程岩眼一红,“因为老童生的独子,正是学生的同窗!”
这件事他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原来当初的苦主之一就是他的前舍友姜平潮,要不是姜家出了事,庄思宜根本不可能和他一间寝舍。
程岩当即为姜家请来郎中,待姜父缓过气后才搞清楚来龙去脉。
他估计在雷剧的发展中,姜家父子就这样没了命,才会被原主抓到吴家的把柄。因此,他一回社学便将此事告诉了海夫子,希望夫子能助姜家度过难关。
赵县令沉吟片刻,说:“这件事并不好办,一来,他们都是铜陵县人,不归本县管辖;二来,若你所说属实,那举人虽乘人之危,但并没有直接谋害人命,细说也算不上什么罪。”
程岩心里也清楚,毕竟目前姜家人都还活着,但他早有准备,直接祭出大招。
“大人所说,学生何尝不知?”程岩饱含热泪,“学生上告此事,并不仅仅为同窗不平,更为此前的诸多灾民鸣冤,为大安千千万万失去土地的百姓鸣冤!”
赵县令心中一凛,以眼神示意程岩说下去。
程岩:“家父的救灾纲要上还有一句——此策乃治标,而非治本。”
“本在何处?”
“土地兼并!”
赵县令脑子里“轰”一声响,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程岩只说了四个字,可赵县令身在官场,瞬间便想通关节!
大安建国不足百年,农民手里的土地已越来越少,很大一部分都被士绅豪强运用各种手段占去。
正所谓“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这些人想尽办法逃避赋税,严重侵蚀税基,导致国家财政运作十分艰难。
如今朝堂上,改革一派已初具规模,他的恩师早在前年就提出了土改新政。
具体措施暂不多提,但只要土改施行得当,土地兼并就能得到有效控制。
到时国库可以有钱,农民可以有地,即便遇上天灾也有足够的粮储银储支撑,无需离散四方。而其中将“人头税”并入土地税一项,意味着农籍无地可以免税,也能避免类似姜家这样的悲剧发生。
很完美有没有?
但此举影响了众多上层阶级的利益,朝廷上反对声很大,皇上也一直犹豫。
赵县令意识到,他完全可以好好运作姜家之事,或许会对推进土改有一定作用。
他再次看向程岩的眼神里多了抹慎重,从对方奔涌的热泪中,他看见了一颗友爱同窗、心系百姓的赤子之心。
于是,他亲自扶起了这位老实孩子。
晌午时分,县衙附近的人都瞧见县令的管事客客气气地送出一位少年,那少年身着粗布衣衫,看上去无权无势,不知为何这么受重视?
“赤子”程岩回望县衙大门,想着在前生,恩师就是找了一户侵吞农民土地的人家为例,给皇上算了笔账,最终让皇上决心土改。
他今天来这一遭,不但能帮助自己和姜家,或许还能助老师一臂之力,何乐不为?
等回了社学,程岩立刻迎来了庄思宜的逼问,“吴家为难你了?还是出了大事?否则海夫子为何连许你两日假?”
庄思宜本以为程岩会和昨天一样守口如瓶,哪知程岩很干脆地说了吴家逼他娶妻一事。
尽管庄思宜早有猜测,但依旧感觉荒谬,“姓吴的也不照照镜子,居然想让你娶一头猪?”
得,庸脂俗粉又降级成猪了,试问猪又做错了什么?
程岩:“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不必管他们。”
庄思宜怀疑,“吴家人是那么好说服的?”
程岩神叨叨地说:“何须说服他们?我昨日一观,见吴举人印堂发黑,不日就有大灾。”
庄思宜:“……”
此时两人尚且不知,在程岩离开县衙的同时,赵县令就派人去了大庆村。等衙差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赵县令又往京城送了一封加急信。
数日后,京中户部尚书关大人面见皇上,亲自为皇上算了一笔账,据说皇上当场掀了御案,墨迹洒得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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