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五)(1/2)
快期末考时,太阳已经很大了。班里日日热得要出人命一样,每个人都汗流浃背,拿着小扇子或书本不停扇动,渴望周边黏腻的空气流通一些,带来些许凉意。夏知头顶有个风扇,倒也没觉得多热,就风扇底下好乘凉,悠然自得过日子。妈妈给她换了个三星,摆脱键盘机后,她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跟袁源的联系越来越少,夏知在有意识疏远他。袁源虽然对她有意思,却终归还是懦弱的。
不久前周末,夏知和他一起在街上碰上杨雪和另一个同学,袁源没有做任何介绍,还早早松开了夏知的手。夏知正在纳闷怎么松手了,就看到杨雪走过来,她看向袁源,可袁源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另一个女生性子泼辣,初中就喜欢大呼小叫,这一刻看到熟人,上来就打了一下袁源的胳膊,问他:“你怎么跟夏知在一起?难道?”她暧昧的笑起来,眉毛挑出戏谑的弧度,夏知心里不舒服,也不再看袁源,等他解释。
然后她清清楚楚,无比明了地听见袁源的回答:“我刚才在那边碰见夏知,一起聊个天。”夏知头抬起来,定定看着他。女孩子又拍了他一下:“我就说嘛,毕竟……”她挑眉看了一眼夏知,“这么不好看,是我多想了。”那张脸尖酸刻薄,下巴长长,留着盖一只眼睛的斜刘海。夏知很久没有直接这么接触过恶意了。她虽不好看,却也不算丑,五官端正,总不至于沦落到污人眼球的地步。
她觉得袁源应该会说什么,假如这一刻不说,那他就是什么也不想要了。可是袁源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辩解。
夏知的心咚一下,坠到谷底。
那两个人走了,袁源过来想拉她的手,夏知一下甩开他。
这时候的天已经很热了,街道上也有蝉鸣喧嚣,蓝天上没有云彩,这是少见的漂亮而纯粹的蓝天,她出来时便已经看到。以为这还是段好的回忆,应该好好珍惜,可结果也太过难堪。袁源的脸色依旧是有些发白,他看着夏知,目光中似乎全是哀求。夏知曾经觉得他很好看,不输柏舟的好看。她明白人各有命,柏舟的长相不是人人都有,沈表哥的成功也不是人人都有。世人多是平庸的,像沈表哥的大学同学,那么多人,最后都淹没进生活的洪流。他们曾经也算辉煌过,比起真正的普通人,还算是体面的。另一方面,有了人间烟火气才是人,活在这世间才有意义。
可人总要有些什么不是吗?那些人即使生活所迫,压力缠身,可是骨子里的气势不减,关键的必须的时刻,他们还是一身傲骨屹立不倒,做出最正确,最体面的决定。
袁源连说出来的勇气也没有,这称得上正确吗?夏知爸爸在最后一次见她时,她哭着问那个男人,爸爸你还会回来吗?你不要我了吗?那个男人当着小三的面,唯唯诺诺,不敢说一句话。于是许诺也无,什么都无,仿佛夏知不是他女儿一样。亲生的骨肉,曾经的挚爱,轻易就给了一张还算漂亮的脸。那张脸就是今天女生的样子,尖酸刻薄,可是总归打扮过,是众人眼中的漂亮。
当初年少无知,妄图用相貌制造鸿沟做了错事,事后能获得原谅,可是今日人已经成长,还没有勇气和担当面对别人的质疑而坚持自己的想法,又算什么呢?一个男生到了这步,承认的勇气也没有。怯懦者不可怕,但可悲。她心底的小烟花落幕了。
她有些累了,近来总是睡不好,耳旁轰隆隆响,有时又像是什么在低语,一句句缠得她整个人心力交瘁。这一刻,她不想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袁源还是那副金丝边眼镜,整个人高瘦而白净,也算清爽。可是夏知没由来的恶心,一个男人这样承认的勇气都没有,又何来相守的勇气。没有相守的勇气,早晚她也要落得母亲那个下场,几乎算是葬送一生。
她转身想走,一张脸,那她可是真的很丑了,竟然让他承认的勇气和维护的动作都没有。人来人往间,车辆鸣笛声尖锐,吵得她头疼。这一刻与其说是伤心,痛苦,倒不如说是一种解脱。这街道上,一千个人一千种面孔,每一种都有自己的含义和境遇,众生平等,众生皆苦,都苦她便不算苦。况且这感情线问题,谁拎得清楚呢?
袁源没有追上来,qq也没有再响过。柏舟和班主任都曾经说高中不该早恋,现在看来他们说的倒有几分真意。
这天夏知在家里看了许久的镜子,全身镜里她觉得自己虽然不好看,可总是有个人样吧。她想了半天,如果不是相貌的问题,想必就是穿着了。在床上盘腿坐着,夏知把自己的衣柜和日常穿搭在脑海里回想了一遍,果不其然,自己想想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整个的混搭风,也不讲求搭配合适,每天拉到哪件穿哪件,衣服穿的拖沓,唯一一个还算瘦的优势也掩盖殆尽。想到这点再看镜子,夏知也觉得自己确实不是很好看,已经到了一种丑陋的境界。她叹口气,却不知道从何做起,从网上搜了点色彩搭配,看两分钟头都要炸了。不禁开始自暴自弃起来,懒得再管这些。
日子流水一样复制粘贴,不久就到了期末考试。她的高中生活着实无趣,再开学就进入高二了,离众人所谓的高考又近了一步。一切的人好像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里,她觉得这人生空荡得可怕,什么也没有似的。柏舟每个星期还会寄来药,有时候里面会加一包糖果,有时候会加点零食饼干,夏知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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