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叩门拙言(二)(1/3)
小黑狼悄无声息地出了吴悸的屋子,开始在吴悸的家中绕圈,四处嗅味。
果不其然,在院中某一处房间,他闻到了玉蔷薇上带有的陌生气味。
多方排除,与吴悸关系亲近,但锦崖从未接触过的人,只有一个——吴母。小黑狼锦崖看着那扇房门,心里七上八下。他大概猜得到,门后藏着什么秘密;他犹豫不决的,是该不该告诉,或怎样告诉吴悸这件事。
推开房门。敏锐的嗅觉让小黑狼迅速锁定了梳妆台的抽屉格。
吴家家底殷实,可吴父平时管账紧,吴母闲居在家,亦难捞好处。这次吴悸重病,吴父扬言要生个野种,吴母日日在外追着吴父喊打泼闹,不着家,食宿的开销蛮大。偶尔回家来,不过搜罗值钱的首饰,拿出去换钱急用。
因而,本该严锁的那些抽屉,非但不落锁,还松荡,没有完全推进去。小黑狼细细辨别了许久,选中一个漆样最为完好、七八成新的抽屉,叼住拖出。
这格抽屉之所以七八成新,是因为被打开得少。而在女人最常用的梳妆桌内,最不常用的抽屉匣子,最可能被用于盛装贵重秘密的物件。
稍稍翻找,小黑狼拨弄到一块红布裹住的物件。打开来,一枚红绳串好的玉蔷薇跃入眼帘,微光下,隐隐泛出奇异的紫红。其下压着几张鬼画符。又有书信一封,无非江湖道士劝说吴母,取吴父心爱之人的贴身物件,压住这符纸七七四十九天,吴母自然能重获吴父欢心,固宠不衰。千万要坚持放满四十九天,否则前功尽弃。又再三强调,此法对被取物件者没有影响,因而于吴母是有百利而一害。
小黑狼大致推出事情原委。吴悸当然算得上吴父心爱之人,于是心动的吴母偷换了吴悸的玉蔷薇,给她戴上赝品,想神不知鬼不觉完成一切。但不知为何,吴悸没了真品玉蔷薇的庇护,得了怪病,病势愈笃,而引发吴父吴母争执,吴家差点家破人亡。但吴母为什么没有及时把真的玉蔷薇还给吴悸呢?
小黑狼猜想频频。是吴母愚昧,未怀疑过是这些鬼画符的原因?还是吴母深信固宠方法时候未到,蓄满四十九天才肯还?抑或是中途吴父气到离家,吴母崩溃追随,而忘了这茬?
真实情况如何,唯有问吴母了。锦崖不再苦思,叼起这一堆证据和最重要的玉蔷薇,回吴悸房中去了。
次日清晨。
雪后初晴,天光大好。
酣睡了半夜的吴悸被雪光晃醒,不情不愿地睁眼。
下雪不冷化雪冷,露在被子外面的脸发凉。吴悸习惯性地往被子里一缩头,重新闭眼,蜷成小虾米状。
不由舒服地喟叹:“好暖和。”
忽地头磕了一下,膝盖也撞到什么,伸手去摸,触感软软的,暖暖的,滑滑的。吴悸忍不住把脸贴上去蹭了蹭,“好滑好舒服。”
吴悸黑发如瀑,铺散在单衣上;斜里伸来数绺另一人的长发,交织纠缠。吴悸感到自己发顶被温柔地抚摩,有人轻笑说道:“舒服?喜欢吗?”
那诱哄的语气,是无数次在梦里肖想而不得的。没想到今日这美梦深得她心。
吴悸哼呢。臭锦崖,坏锦崖,天天君子之交。这都君子之交七年了。你什么时候才长大啊……”
肩头一紧,似是那人揽住了吴悸的肩。听他淡淡回答:“你等我。”
力道太大,勒得吴悸生疼。吴悸抬头,看见对面锦崖五官分明的脸。她深锁眉头,闷声道:“今天这梦怎么这么真实?肩膀都被搂痛了。”
锦崖笑开,刮了刮她的鼻子。“糊涂鬼。”
“你变回来了!”吴悸惊呼,“不是梦!那……那……”她手下摸的是他的什么地方?
吴悸忍不住把被子掀开点,偷偷钻头看一下,猛地又弹出来,捂住嘴欲哭无泪,“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锦崖依旧微笑,“昨夜变身的时候都撕坏了。”其实后半夜,狼形的锦崖特意掩埋好撕碎的衣服,回府叼了新的一套衣服过来。这时见吴悸委屈心焦样,颇觉有趣,故意说话留了一半。
“那我们岂不是……”吴悸的脸皱得仿若酸橘子,“墨斜晚点会不会来给尿一小王来了,撞见你我这样,可怎么好?”她僵得不敢有任何造次,生怕再有什么越界的肌亲。
“小王?你看上他了?”
“小王的儿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我若看上小王,首先年龄的差距就有些大。”吴悸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本正经地跟锦崖探讨这个猜测的可能性。
“这么说,你真有打过他的念头?听人说,你最近生病,爹娘不管,都是小王照顾你。”
此刻,吴悸的脸已皱成烂掉的酸橘子。“爹娘不管”几字刺得她痛颤了一下。
“嗯。没他我早死了。”
锦崖话出口就自悔失言,再观吴悸眸光发冷,连忙改口道:“哼。小王撞见怎么了?是谁说的我很滑、很暖、很舒服的?”
吴悸脸色稍霁,“呃。好像……是我。”
“是谁非礼我的?”
吴悸端详自己的手,回想片刻,“没错,是我。”
“是谁拿小王气我的?”
“是我……不对,不是我!我什么时候拿小王气……”未尽的辩驳被堵了回去。锦崖衔住她的唇,一动不动。
明亮的朝光穿透窗纸,漏到床上的两人身上。一白一黑的两张脸,半纯真半羞涩,如笼罩在朦胧的雾气中。白光炫眼,吴悸忍不住阖上眼帘。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