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报复(1/2)

宇文毓醒来真是喜不自胜；我没死！死的反而是宇文觉、父皇……他现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在抚摸他的伤疤，屁股上的伤疤，还有腿上的伤疤。手是皇后独孤明敬的手。/p

“这几日，你都在独孤明敬那里过夜吧？”独孤明敬问。/p

“你吃醋了？”/p

“你晚上经常惊醒过来……莫非只有在女人怀里你才感到平安喜乐？”/p

宇文毓感激地爱抚着杨氏，喃喃道：“看来人世间只有爱卿最了解寡人的心思……”/p

“既是如此，妾身怎敢吃醋？”/p

“好……”他翻身将她紧紧抱住，弄得她直喘不过气来。/p

她依然在抚摸他的伤疤，屁股上的，腿上的……/p

宇文毓愣了半晌，突然问：“寡人在东宫时，元欣、侯莫陈顺两个宫正三天两头就向父皇说我的过失，那是为什么？”/p

独孤明敬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抚摸伤疤。她终于窥测到丈夫内心深处的秘密：宫中层出不究的阴谋和谋杀，弄得这个当年的太子、当今的皇帝心里紧张到了极处，他若不是寻找一个安全港湾，准会疯。/p

所以，宇文毓从少年起始，便往女人堆里磨蹭，他把女人当作完全的港湾了。他每次出巡，总要几个皇后并驾齐驱，把禁卫支得远远的，奥秘便在这里！唉，他的好色，却原来是源自心灵的怯弱……/p

怪不得每回出巡，总要物色成群的美女充实后宫，他需要一种温柔的氛围将自己重重包裹起来。但他的猎色未免过分，甚至不择手段。前不久，赐宗妇、命妇到骊山沐浴温汤，他竟凿壁偷看人家洗澡。/p

看中了侯莫陈颖，便将她留在内宫，强令饮酒，又趋醉淫之，挽留宫中十多日，昨天才让回家。此事朝野人言籍籍，都道是要收为良妃……这行吗？/p

侯莫陈颖是他堂兄宇文亮的儿媳，堂侄宇文温的妻子，更糟的是，眼下宇文亮是行军总管，正随韦孝宽元帅出战淮南，要是听到儿媳妇被皇上霸占的消息，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端来。皇上胆小怕事，却又不断生事……/p

宇文毓忽然自问自答：“我当年若是死于杖下，谁来接替父皇的皇位？十有八九是宇文觉吧！”他的语气饱含着仇恨。/p

独孤明敬这时对母亲崔氏实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说：只需摸摸你夫君的伤疤，他终会记起那些谋夺皇位的人；这些人收拾之后，你夫君才能当个太平天子，你自然也就当了安稳的皇后！唉，母亲当真是女中诸葛！/p

杨坚和伽罗一开口就拌嘴，说着说着干脆谁都不开口了，杨坚坐了一会：“我要进宫当值了！”/p

伽罗突然变得好热情，挽住杨坚的胳膊：“我也去！”杨坚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去宫里当值，今天只骑了马，你坐马车自己回家吧！”/p

伽罗双手搂地更紧了：“我和你一起进宫！”杨坚苦笑着：“你又想搞什么鬼？”伽罗笑靥如花。/p

上朝时宇文毓一言不地坐在龙椅上，望着身上衮冕之服出神。两个月前，独孤信奏言，正宗的皇帝应当服汉魏衣冠，方能显示天子的威严。朝臣也应照此易服，才能区别出等级来。其时他半信半疑地答应了。/p

一待新衣制成，宇文毓一看便心花怒放，这衣裳实在比胡服好看多了。看这衣裳上山龙华虫藻米等图案，果然是绣得活灵活现。/p

更妙的是皇帝衣裳上的九种图案只有天子一人可以享用，凡人一用便是僭越，大逆不道，这对提高皇帝的威望极有好处，难怪许多人都想当皇帝了……/p

想到此，他忽然眉头一皱揭开衣裳，捋起了裤筒，指着腿上的伤疤，问道：/p

“我这腿上的伤痕，是谁造成的？”/p

内史下大夫宇文护立即出班奏言：“此乃于谨、元欣诬陷皇上造成的。”/p

“他们加害于朕，意……意欲何为？”宇文毓想起往事，依然有点紧张。/p

宇文护拨弄皇帝杀了宇文觉之后，已是处在欲罢不能的境地，他深知元欣、宇文导、于谨和侯莫陈顺一向与齐王宇文觉情同手足，如今杀了宇文觉，他们心中记恨是不用说的，现在留下这四人，便是为自己留下了无穷后患，眼前皇上即已准备算这笔老账，如不设法来个斩草除根，将来悔之晚矣！当即言道：/p

“皇上明鉴，元欣、于谨与皇上并无仇怨，不过他们一向同宇文导、侯莫陈顺联成一气，极力推崇宇文觉；所以，臣想他们屡次在先帝面前数落皇上的不是，无非是不让皇上承嗣，好让宇文觉继承皇位！”/p

宇文毓虽也有这种疑心，但听了宇文护的话心中不免又是扑通一跳，继而咬牙切齿道：/p

“按律该当何罪？”/p

“如今宇文觉已死，按理不必深究；就怕其他几位记恨在心，贼心不死，私下又要拥戴什么王爷再来争夺帝位；所以，若不以大逆不道之罪论处，诚恐又要生事。”/p

官居四辅之一的大司马独孤信对此事不吭一声。事态全按他的安排展，心中可谓乐不可支。这时他想起淝水之战中的谢安，其时，谢安对战略战术均作卓越的运筹，一旦接到前线告捷的消息，虽然还能若无其事地下棋，但入房时还是忘乎所以，以致折断了履齿，当然这也无伤大雅。/p

然而独孤信却不同，他必须不动声色，不折不扣做到深藏不露方可；而一旦露了形迹，就不堪设想了。所以，他是满脸的冷漠，似乎